黎青见她拘谨,便十分体贴的提出告辞,关上门。
关上门的刹那,温时殊抬起眼睛,捕捉到黎青门隙间一闪而过的衣摆。
她突然想起在幻境中,黎青飞身将魇兽斩于剑下的场景。
温时殊握紧拳头,感受到丹田空空,她的内丹已碎,丹田尽毁,以往做的一切努力都归于尘埃。
她不甘心,凭什么遭受这些的人是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天道如此对她?
温时殊像是不信邪一般,她闭眼强行运功,灵力在她四肢流窜,下一秒冲开她的经脉,她重重地咳嗽一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她弯着腰,跪在地上,终于还是低下头颅,认清自己再也无法修炼的现实。
黎青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温时殊的生命危险提示,她眼皮一跳,赶忙回走。
副宗主在她身后,愣是走出了顺拐,诶了一声,重新跟上去。
黎青二话不说就推开门,见温时殊跪倒在地上,吓一跳:“怎么回事?”
温时殊没想到黎青会去而复返,她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语气冷漠:“没事。”
她习惯臭着脸,在任何时候都逞强,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
上清峰的同门师兄师姐都说她没有沉鸢说话好听,也不如沉鸢脾气好,他们说她假清高。
温时殊对于这些都是当作耳旁风,只觉得可笑。
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她也会尝试着嘴甜,会忍让,会对他人抱有善意,包括她高高在上的师父,她也觉得或许自己乖一点,就能感化师父。
思想成熟一点后她才看清整个上清峰的本质,没有人喜欢她,她的讨好在所有人眼里是一条狗朝主人摇尾巴,他们高兴的时候施舍她一根骨头,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她踹一边。
他们从来不会把她放在同一阶级上。
温时殊学会自洽,她专心修炼,起初专心修炼也有抱着要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的心思。
后来这个念头彻底被她抛弃,因为她资质平庸,她就是颗石子,丢在湖里都溅不起半点波澜。
她开始伪装自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冷漠的人,游离于人群之外,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
温时殊想自己站起来,但她刚刚遭到反噬,眼前一片黑,耳边嗡嗡的鸣叫。
下一秒,她的手心一暖,黎青强硬地拨开她冷漠的外表、握住她的手。
“没事什么没事。”黎青皱皱眉,把她扶回榻上:“手这么凉,还吐血了,你是不是强行运功了?”
她的语气强势,不容置喙,却透着捉摸不透的关心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