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我每次跟你打电话都会提到心洁。现在我告诉你,心洁是一个可以和你牵手一生的女孩儿。她是我的寄托,也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实现诺言陪你走完这一生,所以我尝试着以这种方式,淡化你对我的感情,把你对我的感情转移到心洁身上。她很漂亮,也很善良,而且对你也很崇拜很欣赏。我之所以把她托付给你,就是想让你们在一起,淡忘我,忘掉我的一切。心洁比我漂亮比我有文化,也比我懂事。我以为你会随着交往能对她产生一定的感情,从而淡忘我。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还有心洁陪伴,这样,我就放心了,安心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视感情如生命的好男人,从你对赵洁的那份爱,便能看的出来。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的离去导致你过度的伤心,过度的悲切。心洁便是我为你选择的代替我的人。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还在乎我,那就帮我照顾好心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
这个请求,我希望你能帮我兑现。这算是我对你的央求,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我了解心洁,心洁也了解我,她知道我的心思,她也很愿意帮我照顾你,一辈子。
还有,给你解释一下曼本瑞这个人。我知道你一直疑惑甚至是误会他,我也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其实曼本瑞是我爸从美国请来的专家,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随时关注我的病情。也正是因为他,我好几次在病情突发的情况下,得以保住了性命。我很感激这个美国友人,以前我对美国人有偏见,和你一样,对美国人和日本人都有偏见。但是遇到了曼本瑞,就像是抗日战争时共产党遇到了白求恩。他不计个人得失,甚至不开口要一分钱费用守在我身边,帮我抵御病魔。我很感动,也很钦佩他。只是你一直对他有所误解,甚至是出手打了他-----你误会了他。当然,我不能怪你,我知道这是你在乎我害怕我被别人抢走,我虽然看着着急,但心里却很高兴。因为我看的出来,你很爱我,很在乎我。
只是,我程亚梦没有那个命,再没有时间来回报你对我的爱。我很懊悔,也曾暗暗埋怨苍天的不公。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但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能。你还记得我那次去海名的时候吗,我一心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你,不是我轻佻,而是我害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我爱你,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尽管这个想法没有成功,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你对我的爱……亲爱的赵云龙,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亲爱的赵云龙,我这一走,有几个牵挂。最大的牵挂是你和心洁,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你现在变得爱冲动,记住要改一下脾气,不要轻易动怒。再就是抽烟喝酒要尽量减少,能戒就戒了,烟酒都伤身啊。我把心洁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你要象爱我一样爱她,不要欺负她。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我的另外的牵挂,当然就是我的父母了。他们就我这一个孩子,失去我以后肯定会很伤心,你和心洁如果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他们,也算是帮我尽尽孝,好吗?
总之,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一直在流泪。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也不能给你留下什么,只能写下这篇苍白的文字,让心洁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转交给你。请原谅我一直瞒着你,我真的害怕你会想不开。
亲爱的赵云龙,我希望今后的路,你要好好走好每一步。我会时刻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今生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做成你的新娘。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好么?
--------爱你的梦。
……
泪水浸湿了信笺,我的手直哆嗦,直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个晴天霹雳,来的太突然,太突然。我仿佛能看到,程亚梦正面对着我,沉痛地告白着。
我几近疯狂,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捏着这封信笺,足有千斤重。我的心沸腾着,刀割着。
程心洁不知几时走了过来,她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低声道:“姐夫,你哭了?姐夫,我就知道你会哭的,我也不想让你难过。但是,但是我不想欺骗你,我一直有种负罪感,你和我梦梦姐,承受了太多的煎熬……”
我强行控制了一下情绪,伸手拍了拍程心洁的手,装出平静:“程亚梦是什么时候给你的这封信?”
程心洁略显犹豫地说:“前几天,就在前几天。当时她哭的厉害,我们都哭了。我想说服她告诉你真相,但是她不肯。她说那样会更伤害你。所以她将这封信交给我,让我在她-----在她什么,什么以后,等你情绪稳定了以后,再交给你。姐夫,梦梦姐不管干什么都在为你考虑,都在为你考虑呀!”
我一字一句地泣道:“但是她这样瞒着我,就是对我,对我最大的伤害!为什么会是这样,心洁,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程心洁摇头:“姐夫,是老天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信笺卷了起来,收在手中,冲程心洁追问:“心洁你告诉我,你姐她,她现在在哪儿?”
程心洁试量了再三,才道:“她在,她在,应该在春华医院。她一直在那里,其实。曼本瑞也作为医院的特邀专家,守在梦梦姐身边,随时观看她的病情,预防突发情况。”
我感觉天晕地眩,无法接受这即来的事实。我近乎麻木地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了鲜血,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程心洁惊愕地望着我喊了起来:“姐夫,你的嘴巴,你的嘴巴怎么流血了?怎么回事儿?”她慌张地掏出一枚手帕,抬手擦拭我的嘴角。
但是她能擦拭掉我嘴角处的鲜血,却擦拭不掉我心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