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心脏剧烈跳动,猛地睁眼醒来。
怀里的女孩子神情恍惚,呼吸声带着颤音,贺连洲温热手掌捧着她半张脸,指腹蹭过她潮湿的眼尾,低嗓挟着温意。
“做噩梦了?”
祝夏望着他漆黑眼瞳,吊起来的心渐渐回归原位,她眨了眨睫毛,鼻音轻轻“嗯”一声说:“饿着肚子容易做噩梦。”
贺连洲听笑了:“那现在继续睡,还是起来吃饭?”
“吃饭吧。”吃完饭她就溜。
睡饱了,精神足,脑子清醒,理智满格就不容易被动摇。
祝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渣女。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说法。
她怎么样,权势滔天的男人都不可能会退让,那还不如享受。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祝夏洗漱完,房间已经没有贺连洲的身影了。趁着卧室空无一人,她按揉几下大腿和腰。
没有个三五天,酸痛感估计是散不掉了。
祝夏踩着拖鞋下楼,步伐却是抑制不住的轻快。
女佣看见她立刻说祝小姐,贺先生在餐厅等你。
祝夏谢绝对方领路的行为,问了个方向,慢悠悠走了过去。垂落肩膀的乌发发梢一扫一扫的,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点缀碎光,亮闪似星辰。
下午两点,秋日高照。阳光穿透玻璃投射进来,落在地面形成片片斑驳光影。
贺连洲换了身墨色衬衫西裤,坐在椅子上,骄阳自整片玻璃窗折进来,在他修阔肩膀镀上一层薄薄的幻影。式微碎光跃入他眸底,衬得他黑眸深沉明亮。
男人垂眼翻阅手中文件,右耳挂着耳机,似乎在开电话会议。他的神色沉静,眉眼淡漠严肃,无形中压着餐厅的气压。
“祝小姐。”女佣的一声问候把祝夏的心神扯了回来。
她驻足欣赏工作中的男人好一会儿了,提起步伐往里走。
几乎在祝夏跨进门时,贺连洲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了她身上。
蓝牙耳机里下属还在有条不紊的项目汇报,他边听边看着女孩子一步步走近。
佣人拉开椅子,祝夏从从容容落座。
佣人问她,祝小姐现在要不要上菜。
祝夏摆摆手道,暂时不用。她跟佣人了解菜系饮品,佣人先给她端上来一叠水果拼盘,又陆续给她上甜品饮料零嘴儿……全程她连看都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
贺连洲结束电话会议,深邃目光缓慢扫过祝夏眼前的食物……没有一样正菜。
她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祝夏在美滋滋地用下午茶。所以厨师和佣人鱼贯而入上菜时,她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不过布置好满桌佳肴,浓郁的中餐菜香扑鼻而来,祝夏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两声。
劳动人民能伸能屈。美食和观念,她选择眼前的美食。
不过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胃口。他几乎不动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酒杯杯壁,轻撩薄薄的眼皮,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眸深不可测,叫人辨不明情绪,能知晓的只有他弯了下唇。
用完餐,祝夏优雅置筷,用手帕擦拭干净嘴唇,站起来,精神饱满地跟贺连洲说:
“谢谢你,我回去了。”
男人不疾不徐起身,逐步靠近。祝夏不明所以看着他。
“把昨晚的问题回答了再走。”
他比她高出太多,折颈下来祝夏目光所见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