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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坐在最前方赶牛的老爷子也扭过头看来,“哎哟,这小女娃子娇滴滴的,连我这牛车都晕。”
虽说是玩笑话,但祝音希很清楚吴三省他们也是这么认为。她立刻抹了两把脸上的生理性盐水,想要调整一下状态,眼前便递来一瓶水。
甫一抬头,触碰到的便是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前有过的无数次对视都没有这一次令祝音希那么的心酸。胸腔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难受的让她觉得呼吸似乎都变困难了。
“谢谢。”
接过水,祝音希才发现瓶盖已被提前拧松,即便是不起眼的小事,她还是无法自控地想起过去,实在是发生过太多次这种小事,一桩桩一件件在此刻忽然就变得清晰明了了起来。
只是经过多年的维多利亚式精英教育,祝音希早就不是上辈子那个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打工人,她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面不改色地喝了两口水,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便像个没事人似的往边上挪了挪。
结果她刚动了一下,手腕便被攥住,下一秒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句,“回去。”
不过祝音希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只是扬起小脸,勾出个礼貌的微笑提醒,“我付过钱了,包括请你的出场费。”
“。。。”
对方没再应答,却固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在旁人看来就是他们两个正在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的那种。
但是不好意思,这个木头碰上的是她,祝音希。
她故意挣扎了两下,成功令手腕上的桎梏收得更紧,这下算是正中祝音希下怀,她立马变了神色,眉头微蹙吃痛地轻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几乎是下一瞬,男人便松了手,祝音希配合地揉了揉手腕,再背过身去,佯装出生气的样子,果不其然他没再继续。
适当的伪装与示弱对于一名女性来说在某些时候非常有用,好歹也是见过太多世面的大小姐,虽然用不着祝音希继承家业,但从小到参与的大大小小的宴会饭局,令她早就学会了如何拿捏人心。
而在旁围观的吴邪自然没错过全程,眼见祝音希脸色不太好,他也关心了一句,“音希,你没事吧?”
“放心,我只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长途赶路,现在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吴邪。”
祝音希也用笑脸回望他,眼角的余光里瞥见的却是某个男人危险的眼神,她权当没看见自顾自欣赏两边的风景,现在还不是找他算账的时候。
没过多久,吴三省几人便从牛车上下来了,祝音希也跟着一起。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窜出来一只狗,吴三省一瞧便立刻调笑道,“老爷子,下一程咱骑这狗吗,恐怕够呛啊!”
“咋能骑狗呢?这狗是用来报信的,最后一程什么车都没咧,得做船,那狗会把船带过来咧。”老爷子大笑着解释。
说完,老爷子便赶着牛车往一个斜坡那儿去,一行人连忙跟上。
颠簸了那么久,现在走走路倒让祝音希更好受了些。她走在队伍的最后,按着他们踩出来的路小心前进,而小哥则殿后。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身后便递来了一根树枝,祝音希也没客气,接过就当成了拐杖。
她这会儿已经默认在郊游了,反正后面坐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有张起灵在。
一下到山谷里,祝音希就看到了一条碧绿的山溪,两侧都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绿色的高耸峭壁,放眼望去十分的心旷神怡,她蓦地想起一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只是祝音希光顾着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了,完全没注意到站在她左后方的男人正牢牢盯着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似乎在某一刻荡开了一圈涟漪。
前方的吴三省还在和老头子聊天,那狗被叫了名字“汪”了两声转头跳进河里,现场表演了一波狗刨式游泳,又上岸抖抖毛,甩的到处是水,一下逗乐了众人。
那老头子则抬头望天,“现在还太早,船工肯定还没开工,咱们先歇会儿,抽口烟。”
吴邪立马看了眼表,颇为无奈道,“下午2点还没开工,这船工作息时间这么宽松?”
“嗐呀,我们这就他一个船工,他最厉害咧。。。”
趁着老头子滔滔不绝地给众人解释的间隙,祝音希独自来到岸边蹲下,她低头仔细观察着这溪水。
远远看好像碧绿澄澈,还嵌在这山里,怎么着都该是纯天然无污染,可近距离一瞧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靠岸边的这一小片还好,至少能多少看清底下的泥和石头,但再远一点儿就不行了,这水质明显不好,不说有多浑浊,但和水库里那种清澈见底的比,这里绝对需要治理。
祝音希又用树枝伸远一点儿往下戳,没想到离岸边才一米多距离的深度就已经吧整个树枝都吞没了,再加上原剧情里几人似乎还都下了水,她瞬间就不想坐船了。
在她沉思之际,被叫做驴蛋蛋的狗已经被吴三省他们注意到,几人凑一起正讨论着什么。
在祝音希看来这就是个信号,她立刻起身回到牛车旁,在众人的注视下找到自己的背包拎出来随口解释一句“我找个东西”,而后就跑到边上去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其他人都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祝音希是为了后面的剧情做准备,但找东西也是真的。她从夹层里取出一对耳塞放进冲锋衣口袋,好方便待会用。
不想一转头便发现了小哥正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祝音希拉好拉链正要背上,背包就被他捞走往身上一背,而他又默默去到牛车旁拿回了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