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木儡的位置,却瞥到了木叔正看着我,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翻过身,继续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耳朵边有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咀嚼的声音,我被吵醒以后,有一种生气的感觉,之前还以为是胖子半夜忍不住饿,吃桌子上的东西,可是又不像,这声音就像是在我的耳边响起来的一样,直到,我的头皮“铮”的一声……
一阵尖锐的疼痛,接着又是一声……
我摆了一下手,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什么东西,像是实心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这么会?
床上有人!
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身子却是重的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因为在晚上的时候刚刚经历过一次,那是被木儡盯上的时候,她用来控制我的方式,而现在再一次的出现了。
身体不受控制,舌头也不能颂出咒,只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身上垂下了数条的丝线,白色的线显得那么的扎眼,一条条的垂在我的身上,头上,脖子上,胳膊,关节,整个身子能活动的关节处都是这种白色丝线,而从我的脖颈处,一只白色的……
惨白的小手,正在将我的头发一根根的揪下来……
接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就传来了咀嚼的声音……
她在吃我的头发,“那个东西”在吃我的头发。
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木儡说话的时候,她让我跟她玩游戏,我就揪下了一根头发,那个时候她就激动的咬掉了那根头发,难道是因为这个,她盯上了我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小伙子,不会有事的,头发会再长出来的。”这一声很低,却一锤子把我砸醒了。
木叔的声音,他的形象在镜子里显得很可怕,那从指尖出现的一抹抹丝线,黏在我的身上……
是他控制了我,那就是说,我在走廊被木儡盯上的时候也是他控制的我吗?
……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救我?
“头发会再长出来的?”什么意思,他只想要我的头发?
头发这种东西有什么用?邪术?巫蛊?诅咒?据说至今在南疆那种地方,还有资深的草鬼婆可以用头发进行降头之类的诅咒之术,不过,木叔明显不是那种人,而且那传来的沙沙的咀嚼声,明显是吃掉了我的头发。
我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发被一根根的拔下,照着这个速度就算是到了明年都不一定能把我的头发拔光,可是这种感觉就是让人非常的不爽,我想要反抗,又因为大意被制住。
门外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像是细小的蚊子声音,门把手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
“嘎嘣”一声门开了,却没有人走进来,一道稍显瘦弱的影子从门外投射进来。
屋子里无数的小飞虫在飞舞,一个个都是透明的样子跟我在脖子上找到的虫子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样子大了一点。
这些小飞虫到了我的身前,一个个将那白色的丝线都吃掉了,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了。
“不要,不要,我还要,还要。”这声音是木儡的声音,然后就是她掉落的声音,摔在了地上,就像是木头摔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嗵的一声。
我听到胖子迷糊的问了一声:“白哥,别闹,村子里不让放炮。”
什么时候你还睡那?
我一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便从床上跳了下来,看到胖子有睁开眼睛的迹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到那小飞虫一个个的钻进了胖子的耳朵里,很快的胖子脖子一歪,发出了沉沉的鼾声。
而木叔却有些恼怒的喊了一句:“又是你,这是你第二次和我作对了。”
“第二次?不,不老头你记错了,是三次,只是这小子愚钝的很,跟三年前几乎没有变化,蠢的要命,察觉不到而已。”门外的那个声音带着一缕的戏谑。
“你想怎么样?”木叔翻身下了床,奇怪的是他下床的姿势,像是凭空吊着什么东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我想,你还是马上下车吧。”门外的那个声音冷哼了一声。
“我要是不愿意那?”木叔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那我就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把火烧了。”门外的那个人,我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你说谁人不人,鬼不鬼?”木叔勃然大怒。
同样勃然大怒的还有我:“喂,你再说我一句蠢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