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嘱咐大家吃了东西早些睡,一群人累得昏头转向,抵不住烧烤的诱人香味,嘴上敷衍答应,一窝蜂全去抢食。
梁芙趁机脱身,去前台又去开一间房,再回到傅聿城的房间。
傅聿城歪靠在床上,手里捏着资料,手边柜子上放杯她刚烧好的水,闷头看书,瞧着心情很是郁闷。
梁芙乐了,“自己病了能怪谁?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凄凉?”
“你不是来陪我了么?”他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太有气力。
梁芙坐下,手撑着床沿,侧着头去看他手臂。他是那种骨架生得匀称的人,腕骨分明,显得十分清瘦。所幸那烟头只轻轻燎了燎,没烫出红印。
傅聿城顺着她目光瞧去一眼,“别的不说,师姐脾气还挺大。”
“谁让你冤枉我。”
“那就能故意伤人?”
“别拿法条压我,小心我让老梁给你小鞋穿。”
“不敢,以后我都听师姐的了。”他话里不大正经,顿了顿,把手里稿子一压,笑问,“师姐有什么指示?”
“要是让你别看了,好好休息,你会听我吗?”
傅聿城把文稿资料一递,“那你读给我听。”
梁芙:“……”
见傅聿城笑一声,调整坐姿还要继续看,她一把抢过书稿,“你躺着吧。”
傅聿城还真一点不客气,拉过枕头,双臂枕在脑后,阖上眼,洗耳恭听的架势。
梁芙“哼”了一声。
全是专业名词,梁芙念得磕磕巴巴,但她声音好听,清冽不失柔和,是比枯燥文字要有趣得多。
梁芙读了片刻,始终没听见傅聿城有什么反应。停下来转头看去,他呼吸平顺,似乎睡着了。她手撑在他身侧,凑近去看。眼皮或许是人皮肤最薄的地方,泛着极淡的青,细微的血管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那一排睫毛极长,她忍不住伸出手指。
还没碰上,傅聿城倏忽睁眼。梁芙吓一跳,却要当做无事发生,想坐回去,傅聿城伸手捏住了她手腕。
大拇指轻按住,能感觉到均匀跳动的脉搏。低头去看,他想到皓如霜雪这个形容,配上红珊瑚的珠链一定极好看。
梁芙被他干燥的指腹蹭得有些痒,但由着他没有动。
傅聿城顺势又把她五指都捏进手里,一根一根分开了仔细地瞧。她说不出这有什么意思,他却瞧得入迷。
最后,他把她五指一合,团在自己掌心里,“去前台再开间房,你先去休息。我再看会儿稿子。”
梁芙知道他对待正事极其负责,自己待这儿也是碍事,平白耽误他的时间。点一点头,从床上爬起来,“房间我已经开好了,就在你楼上。你得答应我,不准抽烟了。”
“心情不好才抽。”
梁芙勾了勾嘴唇,“你看完了就早点睡。”
傅聿城笑说:“还得把衣服熨了。”
“让杨铭熨!他太闲了,还有心思吃夜宵。”
傅聿城将人送到门口,门廊燃着一盏昏黄的灯,他人在半明半昧之间,低头去握把手替她开门,睫毛在眼皮上落下淡青色的阴影。
“傅聿城。”梁芙莫名感觉心脏让人抓挠似的痒,“明天我等你打完比赛再走,你可别输。”
“要等所有队打完了算总分才知道输没输。”
“那你也不准输。”
傅聿城笑了声,说:“好。”她半夜千里奔袭什么也不为,就为看看他。即便不为自己,为了她也得把这比赛赢下来吧。
第二天大家大早就起来了,又汇聚到隔壁房间,各踞一个角落熟悉庭辩文稿,气氛比昨晚还凝重,堪比上坟。
不知过久,门忽然被推开,“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梁芙和带队的王老师,一人手里提一个大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