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不都一个样?谁还能容颜不改?
乔明瑾也不斥他眼光放肆,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待他收回目光,便对他说道:“我这等乡下妇人,也真是不配知你名姓。那便这般随意叫着吧。这位帐房,你方才说了,帐册是老太太叫你二人来拿回去的,我也不多言。我也不怕你唬我,那给你驾车的二憨子我是认得的。你既要帐册便拿走吧。不过要写张收条给我。不然待来**不肯认,又找我来赔,我如何向六爷交待?我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可赔不起。”
那帐房不妨她这一个乡下妇人还有这等心思。
也是,能勾得六爷心思的人,又哪里是简单的?
也不答话,只示意旁边的小厮。
那小厮便不屑道:“就说你乡下人没见识。那马车都是有府中标记的,还会诓了你不曾?你既要收据,那便要吧。且去收了帐册来。我二人还要赶路!”
说完又四下打量,又嘀咕道:“连个下人都没有,也不知上茶。这什么待客之道!啧啧啧。”
乔明瑾本已转身要去厢房,不妨听到他这一番嘀咕,便笑着转身说道:“我这乡下地方,都是贱物,也没那等贵人喝的茶叶,只怕也入不了贵人的口。不过一两杯冷开水还是有的。”
说着便要叫在旁边听得喷火的明琦去给两位贵客倒凉开水。
那帐房见了便道:“算了。不用麻烦了。乔娘子只需把帐册收拾妥当了,让我二人拿走便是。且莫要漏了。”
说完便转身让在一旁随手侍立的二憨子去车上拿车上备的茶水点心。
那二憨子跟着周宴卿来过多次,每回乔明瑾做了午饭,也未分一二三等,都是多做一些,再匀了他一份的。家里有那好吃的,也必是要留给他一份的。
他在外驾车,可没少吃乔娘子给的好吃食。
他家里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那农家的吃食吃得更是安心欢喜。
如今见着这二人看不上乔明瑾,还一副无礼至极的模样,张口便想为乔明瑾说些什么。
只是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而且也怕惹得那二人不快,害他没了这份差事。
便担忧地看了乔明瑾一眼,转身去车里拿茶水点心去了。
乔明瑾转身去厢房收拢帐册的时候,那二人也跟了进去。
乔明瑾也不在意。快手快脚地收拾着桌面上的帐册。
那帐房本来还觉得乔明瑾动作太快,生怕把帐册弄坏了,还一边拦着让她小心。
见桌上摞得高高的一堆,还有一些新的帐册,瞧着是新列的帐册。便随手拿在手里翻了翻。
不曾想,看着上面列得一条条一列列竟是条目分明,简单明了。不仅字写得好,名目摘要,金额、支出、收入、各明细、汇总,都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是不会算帐的人,也是一目了然,全然不像旁的人那样,黑糊糊一团,看着眼晕脑帐,非得沉着心进去,旁若无物,才能理清一二。
不由得抬头看向乔明瑾。
难道六爷真是慧眼识人的?
真找了一个能人?
随手在另一堆旧帐册上拿起一本来翻看。那旧帐册上面记载的东西跟他方才所见全然不能比。看得他头疼。
再翻几页,意是能看到有些条目旁边用着细细的笔做了标示。他再细看,竟是发现那条目是有疑虑有出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