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上来再捉虫次日天一亮,秀姐就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
入冬了,地里也没什么事可做,秀姐就多是到作坊帮忙做些杂活。因着感念乔明瑾对她男人的提携,说什么都不要工钱。
她男人岳大雷如今每月有固定的二两月银,做出的东西卖出去后也能分一部分花红,到现在两人也存了几十两银子了。两个孩子也是隔三差五能吃到肉了,甚是满足。
只要得闲就必是到作坊做活,或是看乔明瑾家里有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当成自家事一样来做的。
秀姐看着她家的两个孩子和琬儿明琦玩到了一起,便低声跟乔明瑾说道:“也不知道那吴氏发了什么疯,昨天在家里骂了一天,入夜了都不消停。今天早上我送大雷出门后,又听到她在那院里大骂。这回是骂仲尧不孝什么的,好像本来仲尧还能休个两天的,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也没跟家里打招呼,家里人统不知道。”
看了乔明瑾一眼,又道:“每次回来休假,都见他拖拖拉拉一步三回头的,这回假都没休完,一早就走了,奇怪得很。没来跟琬儿说一声吗?”
乔明瑾摇了摇头:“没。”
她也挺奇怪,不说后天才走的吗?是因为昨天的事?
“那吴氏在家里骂娘的时候,我听小满说了一句,说是她三哥昨天晚饭都没吃,只喝了一碗姜汤。琬儿她爹生病了吗?”
乔明瑾想了想,道:“他昨天来我这的时候,脸上带着潮红,我看他也是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琬儿摸他额头说是有点烧。我给他煮了一碗姜汤,后来他也在厢房睡了一觉,也不知道发了热没有。吴氏是个粗心的,怕是也发现不到他的不妥。”
秀姐听了直摇头,说道:“那就是个势力的。眼睛里除了钱什么都看不到。仲尧摊上这样的娘也是他命不好。如今一家人都指着他的俸禄呢,他娘对他比以前上心多了。前几年,他就是个闷不吭声的,岳老二和岳老四又惯会耍滑,那地里的活哪样不是仲尧操持的?就是抓兵丁都落到他的头上。若不是他回来后得了这么一个差事,吴氏现在还得到处差遣他呢。好在,如今吴氏正忙着小满的婚事,也没太多时间料理他的事。那柳氏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听说了。”
乔明瑾不想听到什么关于岳仲尧的消息,明眼人都道她跟那个男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但在她眼里,对那个男人真没什么恩怨纠缠。
她是她,他是他罢了。
“小满也快十六了吧?她的婚事都说了一年了,还没定下来吗?”乔明瑾岔开了话题。
秀姐嗤了一声,道:“那吴氏只当挑金龟呢。这附近村子适龄的小哥,她挑来挑去竟没一个看上的。媒婆都换了好几个。你知道那媒婆手中都各有一个小册子,上面有寻她们做媒的名单,有很多人都只寻一个媒婆的,所以那名单里的人物也就独她册子上有的。那吴氏想必是想着附近媒婆手中的名册都看过一遍的。都换了好几个了。她又舍不得钱,是我听说每个媒体出了她那门都是骂骂咧咧的。前阵子还有很多人上门呢,现在倒是冷清下来了。”
“她以为她女儿是香饽饽呢?附近的小哥都任他挑,宫里挑娘娘也没她这样的。想着将她女儿嫁到城里吃香喝辣的,我听说每回仲尧回来,她都拉着仲尧要他给他妹子找个城里的大户女婿,我也听孙氏嘀咕过,说是仲尧给他妹子也找了几个,但吴氏都不满意,不是嫌这就是嫌那,如今倒好,仲尧也不上心了,也没有媒婆上门了,她又着急了。”
乔明瑾脑子里想着岳小满,她住在岳家里,岳小满因着有三个嫂子做活,她倒是个享福的,只在家里绣帕子做针线活,但好在小满的性子还算可以,并没有并吴氏养得娇纵了。
后来她刚搬出来时,岳小满也偶尔会偷偷拿些菜来,后来也偶尔来看看琬儿,陪琬儿玩上一小会。后来她每回来,岳东根都跟着她过来,每次不是抢琬儿的东西吃,就是抢琬儿的玩具,回回惹得琬儿大哭,后来岳小满也就不经常来了。
而乔明瑾自开了作坊后,也不经常进村里了,之前还偶尔到村里买一些杂粮菜蔬之类的,后来作坊开起来后,有云锦隔三差五进城采买,也有秀姐和马氏帮她买一些得用的东西,她倒极少进村,也碰不上小满了。
那吴氏只让小满在家备嫁,也极少打发她出门,这一来,好像有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秀姐神秘兮兮地凑到乔明瑾耳边,说道:“我听我大雷说,有一回吴氏到作坊里,还跟周六爷说让周六爷帮着小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呢。”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吴氏脸皮厚着呢。跟周六爷说小满是你小姑子,还一脸的讨好巴结,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还说她家小满如何如何的。一面想着娶新妇,一面又利用你的关系。真不知她那脸皮怎么长的。”
乔明瑾无语了。这吴氏真是……
秀姐看了乔明瑾一眼,说道:“周六爷没跟你说过吗?”
乔明瑾摇头。
“也是,这种事也不好开口。不过好像事情也没办成吧。人家六爷哪有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