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也无法想象,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突然站在血泊里,一根长长的钢管,像穿糖葫芦一样穿膛而过,她甚至眼睛都没有闭上,就那么直挺挺的屹立在那,被钢管卡着身子。
她的身下是一大滩的殷红血液,这会儿还在不断流淌。
那凄惨的一幕,让我的呼吸堵塞,一股子不知名的液体,涨红了我的眼眶。
八月份的天气,非常炎热,人们的汗液顺流而下,而我仿佛被一股子冷水从头到脚彻底浇灌。
耳边是人们不断喧嚣的嘈杂:“真可怜呐……听说是来学校看孩子,这怎么突然飞来横祸。你说这也真是该着,这快商铺都建了两个多月了,眼瞅着就封浆完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哎……可不嘛,她也不知道躲着点。”
“这你说谁能想到啊,那咱们平常路过这不也没出啥事嘛……”
议论的声音不断上演,我却是眼眸僵直的盯着那尸体,看着法医在忙前忙后,而民警在推搡着人群,拉开了警戒线。
很快,法医鉴定结果完毕,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对于赔偿还是需要走个过场。
不一会儿,民警开始大喊:“谁是李兰的家属?不是说来学校看孩子呢?她孩子在哪了?”
此言一出,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但却没有任何人出声回应。
那个民警也开始皱起了眼眸。
我环顾一圈,最后回过了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大喊:“这……在这了……”
我当即转过了身子,就见徐佳拽着张亚玲飞快的朝这里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我们的导员。
当她们跑到我的眼前,我的眼皮莫名的弹跳了下。
张亚玲脸上丝毫不见悲伤,反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妈妈的尸体。
仔细看看,她的嘴角仿佛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徐佳将张亚玲往民警的面前推搡了下:“这就是死者的家属,她的闺女。”
民警上下打量了张亚玲几眼,嘴里不禁发出嘶的一声:“你说这是死者家属?”
徐佳顺着视线看了一眼张亚玲,迟疑的点了下头:“那个……她最近病了,脑子有些糊涂……”
几番解释之下,民警也没在跟他们纠结,直接嚷嚷着:“那行吧,赶紧让她带着尸体去火葬场把后事办了吧,赔偿金事后法院会判决。”
就这样,一顿交谈之下,很快警车跟那救护车的鸣笛渐行渐远,转而之间来了一辆火葬场的大白面包车。
一群人匆匆忙忙的将尸体拉上了车,而张亚玲则是连拉带拽的,将张亚玲带上车,跟着一起消失了人群的视野。
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人群也都开始散了,只剩下学校的保洁人员,拿着高压水枪在冲刷着地面。
我站在原地又默默的观看了一会儿,瞅着那血液逐渐变淡,几近消失后,才仰天默默吐了一口浊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得这事里透着古怪,太邪门了。
还有张亚玲的态度,以及……我脑海中不断上演她昨天用笔扎的那张她妈妈的相片……
看来,有些事我只能回家去问清雾了。
想到此处,我的眉头不禁一皱,急忙拿出手机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