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抱拳说道:“先生身体康健,不输于青年之人,风采不减当年。”
老者摆摆手,叹道:“老了老了。”
捋着颌下胡须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前来,为了何事?”曹宇答道:“学生近日前往洛阳,陛下执意要将大将军一职让于学生,学生听从先生之劝,不敢贸然接受,但此次陛下病情又沉重了许多,见学生再次辞让,神色甚急,给学生一月时间考虑此事,特地前来
请教先生。”
老者点点头,捋着胡须思索半晌,问道:“这次可曾多说些什么?”
曹宇皱眉道:“除了提起刘封以外,倒也没什么……哦,不知为何,陛下竟知学生研习父皇《孟德新书》一事。”
老者闭目沉思片刻,轻轻摇头道:“时机尚不成熟,兵书一事,不能说明什么。”
“啊!对了,”曹宇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学生临走之时,陛下曾说到此事他已与子丹商议过了,太傅钟繇也举荐学生。”
老者这才抚掌笑道:“这便是了,时机到矣!”
曹宇一怔,拱手问道:“请先生指教。”
老者似乎对曹宇的表现很满意,不惊不喜方能担当大任,抓起石桌上的宝剑端详着,缓缓说道:“大将军一职掌管全国兵马,一举一动莫不关系国之存亡。
曹子丹三朝老臣,战功赫赫,如今虽卧病不起,但军中威信尚存,若其不幸病故,自有其子曹爽接位。
王爷此时贸然代理大将军之职,不仅朝中不服,军心也难以相附,那司马更会从中作梗,获取渔利。”曹宇闻听不由点头,却听老者继续说道:“王爷与其四面受敌,不如让皇上亲开金口,说服曹真让位,王爷再临危受命,众人皆道王爷乃是曹真亲荐,陛下亲封,莫敢不从也。纵使司马有心,却一时也奈何
不了,此所谓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曹宇闻言起身再拜道:“先生一言,宇茅塞顿开,既然时机成熟,学生这就择日准备进京。”
老者却又摇头:“王爷不必着急,既然等了这么长时间,多等几天又何妨?”
曹宇不解,问道:“既然决定了,就当立即复命,否则便是欺君之罪啊!”
老者笑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可过于冒失,却也不能拖得太久。若冒失前去,便觉你早有此心,只是故作姿态,反而弄巧成拙,若去得晚了,又有怠慢之嫌,令圣心不悦,且陛下病重,需要谨防意外。”
曹宇没想到这上面也有学问,疑惑道:“若如此,当以几天为是?”
老者伸出一个手指头:“十日最佳。”
曹宇再拜道:“学生受教了。”
走到院门口却突然停住,转身又问道:“学生若去洛阳,家眷当要同行,还望先生不辞旅途劳顿才是。”老者背身看着远处檐角上飘荡的风铃,叹了口气:“王爷此去京城,此处便不再安全,不过京城不比此处,朝中耳目众多,定会被人察觉,王爷自去安排,容老朽想一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