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阶曾经骂过夏言,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后来,嘉靖帝立当时的二皇子为皇太子,为东宫选拔僚属。夏言秉持公正,推举了徐阶。
徐阶心里清楚,严嵩只是失去了嘉靖帝的信任,离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己任重而道远。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很快,进入春末夏初时节。太液池岸边的杨柳长得郁郁葱葱。垂下的柳枝尖儿随风摇曳,轻点在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朱翊钧坐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个馒头,一点一点掰下来丢水里,投喂锦鲤。引来好大一条黑色大鱼,把其他小鱼挤到一边,自己独享美食。
朱翊钧叉腰,怒道:“你走开,到那边去!”
那鱼非但没走,还有些得意忘形,竟然游到岸边,朝他张着嘴,等投喂。
朱翊钧咽了咽口水:“把你吃掉!”
那大鲤鱼迟迟等不来吃的,吐了几个泡泡,甩着鱼尾游走了。
朱翊钧又往水里丢馒头渣,看五彩缤纷的小鱼抢食。跟他们说话:“小黄,你已经吃了两块了。”
“这一团,留给小红。”
“小橘和小花,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
冯保十分好奇,太液池中几百条锦鲤,他是怎么分辨的?
于是上前讨教:“殿下,这里有十几条红的,哪一条是你的小红?”
朱翊钧随手一指:“就是那条。”
冯保仔细看了看,没觉得那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是那条?”
“因为它是红的。”
“……”
冯保又指着旁边那条:“这条也是红的,它也叫小红吗?”
“不,它叫小花。”
“诶?”冯保懵了,“它怎么叫小花?”
朱翊钧指着鱼尾的位置:“黑的。”
冯保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发现那鱼尾下方果然有一块黑色的。
这小家伙,观察得可真是仔细。
手里的馒头喂完了,朱翊钧拍了拍手站起来。一阵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荷香。
池中的荷花碧叶连天,晶莹的露水在上面滚来滚去,花苞饱满粉嫩,将开未开。
其中有一朵,被风吹得垂了头,看起来触手可及。
朱翊钧伸手去抓,没抓着,身体因为惯性前倾。冯保在他身后,早有准备,将他拦腰抱住,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松开。
“大伴~”小家伙又软软糯糯撒娇,必有所求,“我想要!”
不用问,他是想要荷花。
只要小
家伙不是要亲自去采,都好说。
冯保招了招手,旁边几个太监过来,沿着池边,帮小皇孙采了几朵荷花,都是娇艳欲滴的花骨朵,白的、粉的、黄的……拿回去插在瓶子里,明日就能盛开。
临近中午,日头开始毒辣。冯保对朱翊钧说道:“小主子,咱们回吧。”
小家伙还没玩够,站在那里不肯走:“可是,我还想去看小白。”
他说的小白就是胡宗宪进献的那只白鹿,养在万岁山下,有专人照顾。
朱翊钧隔三差五就要过去看看,那白鹿高冷得很,谁都不搭理,只允许这人类幼崽靠近,比霜眉还有脾气。
但朱翊钧却说:“它很可怜的。”
冯保不懂:“此话怎讲?”
朱翊钧说:“没有小鹿和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