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
他也算聪明,扑通一声对着尊贵不过的崔宣氏跪下:“倪大夫这些日子一直给娘子诊脉,夫人若不信一问便知,娘子眼下情况实在不好,小的也真的没法子了。求夫人了。”
崔宣氏也不知信没信,她转身看了房妈妈一眼,房妈妈对着身后的小厮嘱咐几句。
小厮领命,快跑入内。
倪康很快提着药箱跑出来,许是匆忙,他衣裳也稍稍凌乱。
沈婳的身子,他清楚,可便是这样,却愈不放心。
倪康向崔宣氏行了一礼,便看向成贵:“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眼看着两人匆匆忙忙离开,崔宣氏也并未过多上心。她更没发难守卫,只是温声道。
“下回遇到这种事,无论真假,也不差跑一回。”
守卫羞愧。
他没想到是真认识啊!
崔宣氏不再多言,跨过门槛时感慨不经意间出声:“倪康也的确老大不小了,合该娶妻。瞧他那样子可见急的不行。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娘。”
守卫不安的低下头,直以为这是问他的。当即忙恭敬道。
“主母,属下听的真切,是梨园。”
崔宣氏沉默,神色化为凝重。
她转头去看房妈妈。一字一字似不可信。
“梨园?”
房妈妈也颇意外。
她小声道:“那是二公子名下的。”
是崔韫最不起眼的一处院子,却也是崔宣氏她们知道的一处院子。
崔宣氏记得很清楚,当年崔韫遭难,恐她忧心,特地买的地处偏僻又适合养伤的梨园。
住了整整半年之久。只带了影一,一块陪同的是三清道长,便是即清都没带在身边伺候。
崔韫自住进去,梨园日夜都是安静的,影一好一身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的一日三餐送饭。也没让巷子里的人察觉梨园曾住过人。
崔宣氏的眼皮直跳。
她转身朝大街看去,而那边早没了成贵和倪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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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医多年,到底才疏学浅,几位还是换个大夫来瞧瞧?”这是凝珠请回来的大夫说的。
大夫这般说,也是自砸招牌了。可是真有心无力。
倚翠守在沈婳身边,指尖一直在抖,时不时的去探其鼻息,一遍又一遍的去外头张望。
总算盼来了倪康。
倪康跳下马车,大步而入。
“娘子昨儿喝了酒,一直醉着。晌午十分刚醒腹痛难忍便吐了血。”
沈婳嘴角的血迹已被倚翠处理干净,女娘躺着格外脆弱。好似一碰就碎。
倚翠将那染黑的帕子呈上。
沈婳的脉象依旧,倪康看向帕子后,到底还是变了脸。
他取出银针,刺开沈婳的指尖。
银针并未变色,血珠鲜艳而夺目。
倪康:……很好,又是要让他彻夜翻医术的症状。
他的医术在遇到沈婳后,便一直自我怀疑。
倪康什么都没诊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