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会里那些娇滴滴的女子背地里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这件事实在骇人听闻,那些曾经关照过的人得知他们被一窝端了的时候都不由地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冤大头了。
而且这个案子是皇上钦点的要案,交由刑部与大理寺等衙门共同审理,定能有个圆满的交代,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此事也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里。
半个月过去了,除了两个衙门的人还在忙活,基本已经听不到任何关于此案的议论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尽快结案,而是因为涉案的人太多,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证词有出入,许多细节也存疑,所以需要反复推敲、审讯、搜集证据——圣上关注的案子,必须办得无可指摘。
只是没想到,案发半个月后,竟然又出事了。
如今凶手以这种方式死了,他们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才不得不请教一开始经手此案的顾墨玧。
顾墨玧没有避讳,将他与月九龄对于何人会对刘氏下杀手的分析说给他们听。
音落,刑部尚书心蓦地一沉,忧心忡忡:
“若真是后两种可能,那案子就棘手了。”
如果雇杀手杀刘氏不是张祭酒或者说不止张祭酒,那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明空会的漏网之鱼,而且还有可能是一条大鱼。
江聪不可置否,但还有其他见解,“我倒认为这是一个突破点。”
音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他不缓不急地说:
“我们审了这么久,明空会的一干疑犯均一致咬定郑劲就是主子,根本没有另外一个‘郑先生’。可我们手上除了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没有其他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这些命案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因而只能暂时将郑劲当做主谋来审,但他的供词甚至与案情都对不上……”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在刑部尚书恍然大悟的神情中下结论:
“如今有人不惜高价雇杀手来衙门灭刘氏的口,还带走了头颅,不也正好说明了,九龄郡主一开始主张‘郑劲是替死鬼’是对的么?”
刑部尚书是个年近五旬瘦老头儿,这半个月来共审了一百多人,他们的证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些还颠三倒四与语无伦次,实在太为难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了。
一天下来原本思路清晰的脑子都要被绕晕了,日复一日,大半个月过去了,他现在脑子里装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信息,一时半会儿也拎不清,此时听江聪一番条分缕析,顿时醍醐灌顶,耳清目明了不少。
于是忙对提供了新思路的顾墨玧行礼:
“多谢侯爷与郡主指点,下官这就拟折上报,请示继续深入调查明空会谋杀一案。”
顾墨玧看了江聪一眼,微微垂眸示意,随后又对两人说:
“我与郡主不便再插手,就有劳二位多费心了。”
刑部尚书一下就听懂了言外之意,毕恭毕敬地拱手保证:
“侯爷客气了,这都是下官的本分。”
*
得知刘氏被杀,月九龄没提过要去看尸体,甚至连衙门仵作的尸检都没有过问,这和她参与此案时追根究底的风格有些迥异——“安分”得都有些不像她了。
以往但凡是她经手的案子,即便做完分内工作给出了尸检报告,她也会跟到结案,从不半途而废。这次基于各种原因案子的进展她不需要再跟进,但是放在之前她一定会留意关注后续,但她这次没有,甚至有点“避嫌”,着实有些反常。
连大大咧咧的残光都发现了这点反常,可是仔细想想又似乎有迹可循——自郡主生病静养的这半个月以来,既没主动问起外边儿的情况——虽然大部分是因为他自己憋不住了要说,但郡主对侯爷的管束“来者不拒”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郡主有点在“宠”侯爷的意思?
思及此,残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露出惊恐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抄书抄疯了!
不过月九龄虽然不想看尸体,却提出了想要出府去见李鑫。
残光觉得郡主这个要求于公于私都有点说不过去——女未婚男丧妻的,郡主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单独面见陌生男子,太危险了!何况郡主的病才刚好了点,他与小蓁打赌,侯爷肯定不会答应。
然而残光还是太年轻了,他这几天眼睁睁地看着素有“清冷”之名的九龄郡主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乖乖按时喝药吃饭睡觉,还时不时地“贿赂”侯爷,最后侯爷在一个带着清苦味的吻中松了口。
被打脸的残光在小蓁得意的神情里呆若木鸡,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在短短几日里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
其实月九龄并非变了,她只是不想糟蹋顾墨玧的心意——他为了自己特意推迟了去扬州日期,虽然他说不耽误,但自己不能不识好歹,只有尽快养好病,也能让他走得安心些。
所以她没有拒绝顾墨玧想陪她一起去见李鑫的提议,而见李鑫一面也不是她突发奇想的,李鑫是唯一一个近距离接触过明空会内部的外人,又是刘氏的丈夫,她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对明空会这个组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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