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一愣,听声音迎出来的刘汝能等几个正副队长接话道:“我们帮着扫院子打水,老谢蒙了,解释了半天,好说歹说,非要等你回来说声谢字。”
梁景笑了:“谢大爷,要说谢,我们一天下来,可是说了不少啊。”
谢诚一愣,随即明白自己这个“谢”姓占了便宜,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乱哄哄的进了大门,来到屋子里。
谢诚上了水,知趣退下,梁景先问道:“警戒安排的咋样?李猛睡了没有?”
刘汝能回答道:“统领放心,都安排妥妥的。小李猛骑了一天马,早累啦,洗洗睡了,睡前还念叨你回来没有。”
梁景点点头,周正说话了:“明天怕是不顺,那个兵马总管康如海有点不买账。”
宋琦也说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明天敢扎刺,我一刀削了他!”
梁景瞪了宋琦一眼,道:“我们自己要稳住,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说实在话,我也有点不吃底,但王爷厚爱,无以为报,只想把差事办好,把中山守住。”
他看看外边还在忙活的谢诚,脑子一转,道:“把谢大爷请进来,我有话问问老人家。”
宋琦推开门出去,把谢顺请进屋内,谢顺一边走一边还嘟囔:“我个老头子,有啥知道的,马还没有喂头料呢。”
梁景笑呵呵搬过一个长凳,让谢诚坐下,说道:“谢大爷,我们初来乍到,有些事儿,还要您指点一二。”
谢诚拍拍手,爽气地说道:“没说的,只要是小老儿知道的,不藏着掖着。”
梁景问道:“这中山府各位父母官都是什么脾气性格,大家伙都怎么看?”
谢诚反问道:“听说太尉们来自河南相州府?”
梁景略一思索,回答说道:“不慢谢大爷,我等均是相州康王殿下大元帅府账下亲军,康王殿下被官家敕封为大元帅,陈遘大人出任元帅,宗泽宗大人和相州知府汪伯彦大人为副帅,王爷总领一应天下勤王兵事,我等奉命来请陈大人赶赴相州,中山府防御一事,暂由在下调度一切。”
梁景低声嘱咐道:“此事机密,谢大爷目前还不能说出去。明天,就要和陈大人交接防务,所以,有些事情,还请谢大爷能指点一二。”
谢诚愣了一下,低头沉思片刻,叹口气道:“我等小民,说心里话,不愿意陈大人走。这一个多月,全凭陈大人,保我中山不失。十一月,金狗连续攻了十多天,愣是没有啃下一块砖头。只好绕路南下去了,留下的金兵,也不敢明目张胆来攻,算是太平了一些。哪个康太尉,嘴上凶,其实胆子小的很,只会呵斥我们这些小民,不过,总还是出了一点力气。通判言大人,倒是本地大族出生,那是铁了心守城的,金兵一但破城,言氏一族,就是灭顶之灾。不过,为人圆滑,倒没什么坏名声。”
“可知沙振此人?”宋琦问道。
“哼,不提此人也罢。”谢诚听到沙振二字,便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梁景追问道:“谢大爷,沙振到底怎么惹着您啦,把您气成这样?”
谢诚伸出左脚,指着这条伤腿,说道:“看看,我这条腿就是拜他所赐。十一月间,金兵在南城猛攻,我们奉命往城下运送石料,他作为防御使,居然自乱阵脚,带人冲下城头马道,我们正往上运送,被冲乱了队形,条石摔了下来,砸了脚,多亏杠子别了一下,才没有砸断,否则,小老二不仅这脚,就是腿也保不住。可气的是,还怨我等挡了去路,劈头盖脸一顿马鞭抽下来,好些人脸上被抽出血印子。这个沙振,仗凭着其家族之势,有些时候,连陈大人也不放在眼里,我等敢怒不敢言啊。”
“沙家势力很大吗?”周正问道。
“‘文言家,武龙家,有事没事问沙家!’,言家多在官场做官,官场上,还是有说话权;龙家是武林中人,庆历年间和西夏大战,有不数弟子在军中效力,势力逐渐大了起来,但自政和年间,官家严禁民间武社发展,便没落下来,龙庄主急公好义,在两河路、乃至陕西五路、京西路,都颇有声望;但说起来,还是沙家势力最大,沙家是中山府最大的地主,有良田万顷,据说还偷贩私盐,反正家大业大,咱也是听说如此。”
“谢大爷,咱老百姓对守城可有信心?”梁景递给谢诚一碗水,笑呵呵地问。
“唉,老百姓谁愿意开仗,不是没法子吗。就是我那条老黄狗,还知道看家护院哩,何况咱大宋百姓。当官的都像陈大人,没有守不住的城!别的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光是乡兵,我们这条街,就有三百多个上过城头。只要守城,老百姓全力支持,毫无怨言!”
梁景从心里佩服王爷的深谋远虑,这正是临走时嘱咐梁景的话,王爷叫做什么“人民战争”。说只有“依靠人民,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才能守住中山。”大家族,固然重要,但面对十几万几十万民众,沧海一粟。
送走谢诚,梁景又和部下琢磨了半宿,依照赵构指示精神,才逐渐形成一个方案:“依靠底层民众,分化团结三大家族势力,以守为主,主动出击,建立以中山为核心的广大农村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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