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瀑布的波涛汹涌彻响于耳畔,阮琉璃抬头,问了句,“今天你怎么有时间陪我?”
冥殊羽听到这句话,眼神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但语气仍旧是那么平稳,“本王不止今日有时间陪你,或许这一段时间都可以天天陪着你。”
阮琉璃一惊,从冥殊羽的怀里支起身子,皱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冥殊羽紧了紧唇角,似乎有些不想提,但还是说了,“太子将本王在朝中接近军事大臣的事情,夸大其词的禀报了父皇,父皇得知以后对本王起了戒心,让本王在王府休息一段时间,不必再上朝参政了。”
!!
这样的消息,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冥殊羽是摄政王,倘若不上朝参政,他便是一无是处。
阮琉璃更是惊讶,“怎么会这样?”
冥殊羽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反而是欣然接受,“怎么不会这样?皇后被母妃害的失了权势,太子自然就容不得本王了。”
阮琉璃情绪低落,她早该想到的,只是她再聪明,也有疏忽的时候,说了句,“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有猜到。”
冥殊羽生怕阮琉璃太过自责,抚摸着阮琉璃的头发,声音软了下来,“没事,他太子向除掉本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所以这是早晚的事。”
阮琉璃仔细一想,更是来气,“陛下就这么不相信你吗?既然都给了摄政王之位,那便是极为信任你的,怎么太子几句话就怀疑你了?”
冥殊羽一阵轻笑,“父皇谁都不会相信的,他连单丞相都能杀,他还信得过谁。单丞相可是当年父皇年轻时最信任的伙伴,当初甚至将整个朝政都交给单丞相处理,最后不也是毫不犹豫的杀了吗?”
提起此事,阮琉璃心头一紧,脾气更大,“陛下疑心也太重了,如此一来,谁还会忠心效忠他?谁还敢?”
冥殊羽看着阮琉璃激动的情绪,看着阮琉璃对单丞相如此在乎,心里又泛起了涟漪。
但冥殊羽仍旧不提,顺着阮琉璃的话说,“身处皇帝之位,都是孤独且不安的。父皇也老了,就更怕有人窥视他的位置。”
“生老病死乃是常情,皇帝就这般想不开?”
“身在那样的位置,怎么能想得开?”
阮琉璃不免轻叹了一口气,“那陛下心中最起码也要有一个位置,来日继承大统的人吧。”
冥殊羽摇了摇头,“父皇从未提起过,谁都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父皇要的就是权势平衡,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每个皇子都握有权势,这样他这个皇位才坐的久。”
阮琉璃立马就明白了,“所以他将其他皇子派到四地做封王,给予了权势。太子和你留在朝廷,将你封为摄政王。以此,你便有实力和太子抗衡,有你牵制太子,皇帝他也就安全了。”
冥殊羽瞧着阮琉璃微微一笑,“你很聪明。”
阮琉璃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你都这样了,居然还能笑出来,赶紧想法子啊。”
冥殊羽却毫不担忧道,“急什么,父皇没有削去本王半点权势,只是让本王不必上朝。由此可见,父皇也没想把本王怎么样,毕竟皇后刚刚倒台,父皇也得体恤一下太子的心情。机会总是有的,本王静观其变,再做定夺。正巧也能抽空好好陪陪你和玹霖,也不错。”
阮琉璃却始终放不下,偶然想起什么,言道,“对了,我昨日去见了沈侧妃。”
这个女人让冥殊羽产生厌恶,“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么,本王都快把她给忘了。”
阮琉璃却继续道,“我听说沈侧妃身体抱恙许久,便过去瞧瞧,侍卫阻拦我都执意进去了,我可对侍卫保证过,你不会追究此事,你可别责罚那两个侍卫。”
冥殊羽脸色有些难看,并不是因为侍卫的事,而是因为沈沛凝,来气道,“本王原以为留着这个女人还有些用,如今看来就是废棋一个。他那个父亲,表面上迎合本王,实际上对本王一点帮助都没有。”
阮琉璃有几分不解,“怎么会呢?毕竟来日你若称帝,沈侧妃便有机会做皇后,沈将军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你可以去找他谈谈,只要肯答应他恢复沈侧妃王妃的一职,将军必然会帮你的。”
阮琉璃到底还是在乎冥殊羽的,沈沛凝如今的病情是必死无疑,但阮琉璃可以让她多活几日。
只是冥殊羽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段日子本王和大将军走的近,已经看透了一切,他似乎是听命于他人,他的心根本不在本王身上。”
阮琉璃更是疑惑不解,“他会听命于谁?若是权衡利弊,他最应该支持你啊。”
冥殊羽也是一脸惆怅,“这个还得本王再查查,不过沈沛凝这步棋,可以放弃了。”
阮琉璃这才明白,怪不得沈沛凝病的那么重,冥殊羽都不去看,原来是弃了她。
既然沈沛凝无用,阮琉璃也就顺势道,“我昨日给沈侧妃把了脉,沈侧妃患的是痨病,只怕凶多吉少了。”
冥殊羽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厌恶道,“那就让她离府养病吧,变得传染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