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殊羽喜欢的,是画像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叫阑珊的宫女。
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她却似乎忘记了。
或许冥殊羽对她的好,只是一时新鲜。
仅此而已。
阮琉璃嘲笑自己太傻,明明就知道冥殊羽是个冷情的男人,自己居然还倾心以待。
真傻,傻透了!
阮琉璃不免在心底暗自嘲讽:阮琉璃,你真是自作多情,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给他生下玹霖他就把你看做妻子了吗?你以为他为你挡下一剑就是喜欢你吗?你真傻。你不过就是他的侧妃,他可以为了权势接近沈沛凝,怎么就不会接近你,他当初娶你不就是因为你御史大夫的庶女吗?你都忘了吗?
阮琉璃越想越恨,越想越悲伤,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阮琉璃就那样无声的坐在那里,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渐渐的,眼泪如水一般涌出眼眶,越流越多,越流越急。
最终,阮琉璃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痛楚,“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寂静的寝殿里,阮琉璃的哭声显得苍白而清晰,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凭谁听了都会心碎几分。
这时候珍珠走到寝殿,站在门外听见阮琉璃歇斯底里的哭声,她停下脚步,难过的紧了紧唇角,不敢去推那道门,站在门外等着,等着阮琉璃的哭声停止了,她再进去。
……
而此刻的冥殊羽,也是一人独坐寝殿,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原封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的脸上,也尽是哀伤。
这时候,钟浦走了进来,见到冥殊羽这般模样,怯场的咽了口吐沫,但他人都进来了,也不能再出去,只好开口,语声显得很谨慎,“殿下。”
只是一声呼唤,钟浦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得冥殊羽发怒。
冥殊羽闻声抬头,瞧向了钟浦的脸,钟浦显得更紧张了。
可是冥殊羽却没生气,只是淡漠的问了一句,“钟浦,你说本王今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钟浦见冥殊羽语气平和,并未有发怒的模样,他倒是安心了些,但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深,“殿下也是一时气急。”
冥殊羽瞧着地上打碎的药碗残渣,和那一摊褐色的印记,脸色带了些悲伤,“本王当时看见她给东仁王又是端药又是捶背的,本王就气不打一处来。”
钟浦侍奉冥殊羽这么多年,他还是了解冥殊羽几分的,“奴才明白殿下的心思,殿下在乎侧妃奴才也看得出来,方才殿下见到侧妃来到您的寝殿,就误以为侧妃是特地来照顾东仁王的,所以才会生气。奴才方才在门外也问了几个宫人,他们说侧妃的确是来找您的,见您不在本来都打算走了,可是却被东仁王给叫了过去。”
钟浦这话说的倒是准确,但这让冥殊羽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此刻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错怪了阮琉璃。
但他毕竟是摄政王,他从未向任何人低头认错,他有些放不下架子。
钟浦也看出了冥殊羽的心思,又说了句,“侧妃不是不通情打理的人,殿下哄几句,她或许就好了,刚才奴才瞧见侧妃从寝殿出来的时候,好像是哭了。”
冥殊羽皱了皱眉头,想着方才自己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还有什么颜面再去找阮琉璃。
他烦躁的站起身,一回头便看到了暗格的门敞开着,也看到了阑珊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