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那时候他没有?出走燕地,真的被?害死,沈希恐怕已经彻底沦为萧渡玄的禁脔了。
至于萧渡玄说什么是沈希主动引诱,沈庆臣是一个字都不信。
风月场上?,男人?的话是最当不得真的。
尤其是身处高位的男人?,言说姑娘主动引诱的时候,多半都是道貌岸然?的遮掩。
沈希低下眼?眸,轻声说道:“我没事,父亲。”
“我那天?意外从马上?掉下来了,”她?缓声说道,“所以?这?些天?方才一直没有?出来。”
沈庆臣的眼?底依然?有?些发红,他带着怒意说道:“你都和离了,又不是他的妃嫔,纵然?养伤也应该在家中养,他哪里有?资格限制你?”
之前听闻他们的事,他就震怒地发过一次脾气。
这?一次沈庆臣似乎是更愠怒了。
沈希抬起眼?眸,将手覆到沈庆臣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父亲。”
“他是君,咱们是臣。”她?的睫羽颤了颤,“您这?样生气,同他硬碰硬,那也是没办法的。”
沈庆臣的脾气倏地就落了下来。
他的眉眼?依然?带着青年时的风流,可经了这?两年的诸多事宜,他的神态也不似那时恣意,总归是染上?了些颓唐。
沈庆臣低下眉眼?,轻声说道:“那你是要父亲眼?看着你受苦吗?”
听到他的话语,沈希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她?的眼?眸有?些热,摇了摇头?,说道:“您真的不必那般忧虑,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沈希的话语含蓄,但沈庆臣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
她?不过就是想让他别太担心,方才这?样说。
他的女儿原本是高贵的世家女,该掌钟鸣鼎食之家的阖府权柄,该恣意地在宴席上?舒展气势才华。
如今竟却是在强权的胁迫之下,做了无名无分的禁脔。
“是父亲对不住你……”沈庆臣的话语更加愧疚,“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带着你回来上?京。”
他哑声说道:“就是隐姓埋名,在江左老家待着,也比现下要畅快的多。”
沈希轻笑了一声,说道:“父亲,您说笑话呢。”
若是隐姓埋名就能摆脱萧渡玄的掠夺,可就太简单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萧渡玄曾经对她?或许只是记恨,还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如今她?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他估计都会将她?给抓回来的。
而且沈希并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她?不想过隐居山林的平静生活,她?所渴望的从来都是万人?之上?的光鲜亮丽。
恰在这?时侍从言说乐平公主寻过来了。
沈希看了眼?天?色,暮光昏沉,马上?就要天?黑了。
她?站起身向沈庆臣说道:“父亲,我们下回再见?。”
方才是为了给沈希遮掩,乐平公主才一直没有?过来,她?是奉萧渡玄的令过来陪着她?的,这?会儿天?色暗下来了,乐平公主自然?要陪着她?离开。
今天?的波折虽然?多,但沈希的目的却全都达成了。
直到车驾停在明光殿前的时候,她?的心情都还是舒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