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太朝自家闺女挤眼睛,严二妮跑去把大门一开,火上浇油的对外嚷:“乡亲们,都快来看呢!李悦华虐待孩子,把妞妞打得浑身是伤……”
严志诚洗了把脸出来,就听见自己二姐乱喊,他跑上前将她一拽,拴上大门。生气地喊:“给我闭嘴!”
又拉开跟自己媳妇抢孩子的老太太,寒着脸说:“妈――你能不能搞清楚了再说话!大夫都说了妞妞这是过敏,你扯到悦华身上想要干什么?我们这是按照大夫说地给她洗呢!”
严老太眼珠儿乱转,我我我了半天,往长凳上一坐,用的劲大了点,干嚎:“我这苦命的人,儿子不孝,哎呀,”刚喊了一声,凳子一头翘起,严老太摔了个屁股蹲,旁边看热闹的大嫂不得不上前拉她。
墙头上发出一串笑声。严老太不肯起来,赖在地上硬说是李悦华故意把凳子放这,就是为了让她摔跤。
李悦华不想搭理他们,抱着妞妞进屋,把煎好的中药,用糖哄骗妞妞,总算喂了些药进去。又把风扇打开,妞妞躺在床上不闹腾,李悦华都是药水,浑身湿透。她让石头守着妹妹,自己走出去轰人。
院子里严老太坐在地上,严志诚随她干嚎,只对大嫂说:“我就是想知道,我寄给咱妈的皮凉鞋到底上哪了?咱妈老了说不清楚,那是没办法。但你和二姐头脑好使,肯定不会记错。”
严老太一听说鞋子的事,又闹腾上了:“你说我留着石头的鞋子做啥?是能穿还是能吃啊!你媳妇这是倒打一耙,说不定把鞋给哪家相好的了,你问她就赖到我们娘几个身上!这还有天理吗?”
“你们没仔细找找?还是搬家的时候搞丢了?”大嫂李玉屏接了严老太的话,假好心地说。
严志诚肯定:“不会!我都找了,家里连个凉鞋影子都没有。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
严二妮忽然变得伶牙俐齿:“三弟,东西我们那边铁定是没有,不信你去搜我跟咱妈的屋子。反正你媳妇都翻过大嫂屋子里,我们不等她来搜,主动让你们找,找不到那得有说法!”
这是路上大嫂教她说的话,果然这样严志诚有些迷茫了。
李悦华抱着肩姗姗走来。
严老太搭着闺女的手膀子,开始往起爬。
她嘴里仍旧叽里咕噜:“老头子,咱们家本来好好的,就是你!给小三娶了这么个扫把星,家里整天被她弄得鸡飞狗跳。你倒是省心了,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受罪啊!”
“小三也不听话,非要分出去住,我依了他,老大天天闷着,也没个出息!以后我能靠谁呜呜呜――”
李悦华冷冷地看着严老太哭得眼泪鼻涕齐流,没觉得可怜。可是上墙头看热闹的纷纷谴责三房对老太太不孝。
严志诚心里涌出浓浓的悲切,上前搀住严老太低声下气地说:“妈――不管怎么样,我跟悦华都会孝顺你的。你只要放下对悦华的成见,就算你们怎么闹,我也没说不寄钱给你们吧?所以”
“小三,你不想给我养老?”严老太觉得一向温润的儿子拿钱威胁她,便炸毛了。
严志诚气得不行,老太太油盐不进,没想到自己的妈是这样不讲道理。
李悦华知道,严志诚搞不定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就是个掉在钱眼里的老赖。
本来她和严志诚是说好一起去问鞋子的事,结果半道上妞妞出事。严志诚竟然独自去找他们,依着严志诚的性子,肯定是跟她们讲道理。
只是这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看来她必须上场了!
李悦华扬起声线大声说:“老太太,二姐,大嫂!这是我家,我希望你们能安静,否则我什么也不说,大棒子给你们赶出去,那就很没面子了。乡亲们!你们说我要不要赶他们出去?”
两边院墙上的人开始劝和,只是偶有个声音在后面喊:“李悦华,你拿大棒子赶他们试一试!”
严志诚火气无处可发,冲着墙头上喝道:“都给我滚下去,不然我大棒子把你们捣下来!”
就有人又喊:“严小三,你不拿棒子,你不是男人!”
李悦华锁紧了眉,这是哪个坏狗子挑拨离间。眼看严志诚去抄墙角的棒子,李悦华没拉,大嫂和严老太去跑上前拼了命地拉住。
墙头上见严家小三真的去拿棒子,都吓得缩了脑袋往家跑。
严老太回头狠狠地瞪着李悦华,对着严志诚挑拨:“你看,你媳妇拦都不拦你,就让你去闯祸,你要是把村里人都打了。不得进班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