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轩离去后,墨卿烟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对着那些侍女吩咐了一句“任何人不许打扰”,把自己一人锁在了屋里。
一扇木门,隔绝了屋外的寒冷,也隔绝了一切嘈杂。
墨卿烟进屋后,径直走向了镜台前,取了纸笔,静静的坐在桌前,神色极为认真。
经历过这一件事情后,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萧寒轩与陆风辰对于自己的威胁,无论这君臣二人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自己都未必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西华。
因此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的思考,不仅要在这二人的交锋中周转回旋,还要为自己离开西华一事早做打算。
静得出奇的屋子里,墨卿烟一笔一划将自己目前所知晓的一切事情都尽数写在了纸上,借着这些墨笔,她才能发现那些曾经被自己所忽略的问题。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临近正午。
墨卿烟已经在这间安静的屋子里,独自呆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屋子里,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被人突然丢进一块石头。
墨卿烟的凝思也因此打断,不由得轻轻皱眉,目光转向门口。
“卿烟,我听下人说,你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快一个上午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清脆的敲门声伴随着青玲那熟悉的声音一同响起。
墨卿烟微微一愣,转头透过窗口的缝隙瞧见屋外明朗的天色,皱起的眉间渐渐舒展开来。
原来都已经正午了,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
墨卿烟暗暗想到,抬手将桌上满是墨字的纸张尽数收捡放好后,才开口应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青玲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屋,脸上还挂着一丝担忧之色。
“你说你,好不容易回到驿馆,结果一整个上午都把自己锁在屋里,就连置换茶水的侍女也不让进……。”
才进门,一连串的话语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弄得墨卿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任由她把话说完。
过了好一会儿,青玲似乎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着墨卿烟那一脸你说完我再开口的表情,顿时只觉得有些尴尬。
“额……那个,其实我只是担心你又遇见了什么危险,这才……,”青玲干笑了一声,在墨卿烟的注视下,撇了撇嘴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不过我只是在屋子里琢磨一些事情,不想被人打扰罢了。”墨卿烟看着青玲微微一笑,心中自有阵阵暖意蕴绕。
父皇离去后,在这个世上,对自己还能如此担忧记挂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唉,也不知道如今他又在何处,过得可好?”
被青玲如此一挑,墨卿烟却又在不经意想起了那片竹林下,送别自己的白衣少年。
如此乱世里,恰逢东墨新皇继位,依照秦华曾经的所作所为,秦家必定在劫难逃。
“不过以他的聪慧,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墨卿烟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喃喃吐出一句话。
也不知道究竟是心中的祈愿,还是对自己的安慰。
“卿烟你说什么?”青玲瞪大着眼睛凑了上来,还是没能听清楚墨卿烟在说什么。
“呵呵,没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墨卿烟顿时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敛去了眼中的黯然,起身舒展了一下坐得太久而显得有些僵硬的四肢,随后开口道,“坐了一个上午,都有些饿了,不如让人送些茶点来可好?”
“当然好!”青玲听见这话,眼前顿时一亮,想也没想便说道,“我早就饿了,你不知道,前两日你不在的时候,驿馆那些下人们个个都偷懒,就连饭菜都少了许多,根本吃不饱!”
“哦?!竟有这事儿?”墨卿烟有些惊讶道。
其实这些事情,说来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她与青玲始终都不是西华过之人。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平日里这些下人们碍于各种原因,不敢怠慢自己,可一旦自己不在了,以青玲的身份低微,他们自然不怎么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