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赵胤所谓的“可以帮她”,就是将她打晕。
待时雍醒过来想明白这事,再想想自己产生的误会,很想一针扎死他。
好在,赵胤也没有打晕她就直接抛尸,而是将她泡入热水,让春秀照料着,又将煎好的汤药灌入她喉中,再请来济世堂的大夫为她诊治。
至少她醒来时,躺在客栈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某个荒山野岭的乱葬岗。
“春秀!”
时雍虚弱地喊一声,喉头干哑得不像她自己的声音。
一颗黑漆漆的狗脑袋抬起来,大黑双眼湿漉漉地看着她,吐着舌头,狗脸似乎在微笑。
“春秀呢?”
大黑冲她摇摇尾巴,歪了歪头,噔噔噔跑出去。
待它再撞门进来,后面跟了一个端着汤药的春秀。
“夫人,你醒了?”
春秀惊喜地看着她,走近放好了药碗,一把抓住时雍的手,激动得几乎要落泪,“我以为你死了……”
时雍:“……”
孩子,你太直接了。
时雍瞄她一眼,“扶我坐起来。”
春秀嗯声,点点头,挽住她的后颈就要扶她起来,可是时雍身上无力,春秀个子又小,扶了好几次都没能拉动她,吸吸鼻子,差点落泪。
“夫人,您躺着,我去叫人……”
“别叫我夫人。”时雍眨了眨眼,“少爷。”
“少爷。”
春秀话未落,大黑突然跃到床上,脑袋一下一下拱她的后背,春秀会意,赶紧搭一把手,时雍看着两个小东西,哭笑不得地撑住床,于是?在一人一狗费力地帮助下,时雍被扶了起来,大黑还趁机叼了个枕头放在她的后背。
“好儿子。”时雍摸摸大黑的头。
大黑吐着舌头微笑脸跳下床?把下巴搁在床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想来是她昏迷时候的样子极是可怖了?看到两个孩子给吓成了这样,一个比一个乖顺,都怕她死。
时雍笑了笑?转头问春秀?“将军呢?”
春秀垂下眼眸,“少爷睡了一日,将军等不及?已带人回营了。不过?将军留下了白侍卫和许侍卫保护少爷?谢侍卫也还在客栈?将军说?若是少爷醒来方便?再帮他看看,有没有彻底祛毒。”
呵!
行的。
连一个被打得躺尸的女子都要利用。
时雍平静地问:“他没有治疗?”
春秀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为夫人煎好的药,谢侍卫喝了,将军自己也喝了。”
“腿上的伤呢?”
春秀睁大眼睛?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春秀不知情。”
看来这小丫头是压根就不知道赵胤受伤。
也是?赵胤这样的男人?大战当前,又怎会让人知道他受伤?
抚北大将军肩膀上担负的责任,不仅是作战指挥?还有军心的稳定。一旦赵胤受伤,哪怕只是轻伤,被人谣传出去再夸大其词,对大晏军来说都会起到反向作用。
时雍默默喝药。
屋子里安静一片。
春秀等她喝完,接过药碗放到桌上,方才回过头对她道:
“将军走前交代,等少爷好起来,马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