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知听了心知这总数大概错不了了。
刚才账房说,宋瑛要账的单子从她嫁进来五年后,那时有两个儿子了,各配备都齐了。
宋瑛从嫁给他五年后起,就一直撑着一半的家,三十二年的开销账。
容若知把账房叫来吩咐道:“就按她说的总数,都还了吧,如果账上的钱不够就将公中的产业,那些铺子田庄田地折给她。”
账房早就大概已经估算过了,怕容若知不知道这笔钱有多大数,提醒道:“如果这样还,那南安侯府公中基本就不剩什么了。
可以像当初咱公中用这些银钱时一样,每年分期分批的还,咱南安侯府的田庄铺子田地,每年的产出可以还给老夫人,至少侯府还能保住这些本。”
容若知听了道:“最后我侯府就剩你这么一个还为侯府考虑,忠心耿耿的仆人了。
但这是欠了她三十二年的账,我哪里还有三十二年可以还她。
她都没跟我算利钱,我就将整个本都给她吧,是我对不住她,也欠了怀安那孩子的。
我不还她,留在南安侯府也是保不住的。这些儿孙、媳妇,有哪一个可以保住侯府,撑起侯府?
与其最后不知落在什么人手上,不知怎么被挥霍掉,还不如还给宋瑛。
给宋瑛,还能落在怀安、怀远身上,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这边就紧着那些私产吧。”
容若知心道:怀远离京都后,宋瑛每月写信寄各种东西,与怀远和几个孙辈的联系没断过,回京后大概也是跟着宋瑛住……自己对怀远……也不大上心……陛下看重喜爱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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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你是个好账房,也在我侯府快做了一辈子了,这事儿你办完之后,我给你结一笔养老钱……”
宋瑛也未料到田安然就这么死了,京兆尹捕房的人通知她协同认尸。
宋瑛到的时候看到了被摆成一个人形的“田安然”。
她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成六块,不知被什么人摆在一起拼成人形。
旁边放着几颗雪花酥糖压着一纸遗书。
雪花酥糖?九王?
宋瑛记忆里第一次见这雪花酥糖,是她参加当年宫中的春日宴,贵妃命人各桌摆上。
而那次的春日宴,先帝曾公开让先皇后没脸。
当今陛下的生母,中宫皇后,按着宫中旧例操持春日宴,食物当中,也准备了传统风俗小食——春饼和春卷。
那场春日宴虽然是帝后出席,先帝却是全程晾着先皇后。
皇后与众人一起等陛下来,陛下来迟还是携着贵妃来的,入座前他笑着说了一句:“等我这爱妃挑衣服换首饰所以来晚了。”
他牵着盛妆的贵妃坐在自己身边,贵妃的衣饰明显逾制,但有了先帝开始的那句话,也无人敢说什么。
接下来贵妃每一句话都压着皇后。
皇后举办的春日宴,照例由皇后主持着,皇后道:“开席吧!”
贵妃同时道:“小九儿过来!”
那时的九王从皇子席中站起来,被贵妃揽着与先帝一起坐在主位。
他们一家人,皇后仿佛一个尴尬的存在,坐在一旁。
贵妃笑道:“巧了,不该抢了姐姐的话头,是我的不是,我替姐姐喊一声,开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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