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菁离开京城,独自前往海云宗的途中,管了回闲事,救了一名叫唐敖的男子,因其伤势过重,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慈悲心肠,她又不能将他独自丢下,为了避开殷若花等人,只得从密林改道往南,找了个最近的村庄,将就几日来养伤。
村庄不大,青砖瓦房,错落有致,放眼望去最多不过三十几户人家。
林菁带着唐敖,找了户边上不起眼的人家,谎称兄弟二人在回乡途中遭遇强盗,大哥为了护住小弟,被强盗所伤,因伤势过重,不得已才想借住几日,望老乡能行个方便云云。
说这番话时,林菁大气都不带喘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很是顺理成章。好像事情原本就是这样,她并未撒谎虚构。唐敖则目瞪口呆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而听她说话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中等身材,面容微黄,一身粗布衣衫很是利落。林菁到来之前,她正手举斧子,忙着劈柴。见到林菁二人前来,妇人气喘吁吁的停止了动作。待林菁说完,慌忙将两人让进院中,并指了指那唯一的一桌三凳,示意他二人先行坐下,然后她转身跑进了好似厨房的一个矮屋中。片刻之后,端来两碗茶水放于二人之前,然后憨厚的笑了笑,并用衣袖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
林菁转头与唐敖对视一眼,从始至终,这妇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难道她是哑巴不成?
“巧姑,可是有客人来访?”
正想着,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那叫巧姑的妇人猛然一怔,随之脸上现出一丝惊慌,就连看向主屋的眼神都带着惊惧之色。
林菁站起身,对着屋内的方向拱了拱手,“在下木青,因兄长重伤在身,望主人能行个方便,容我兄弟二人叨扰几日,现有碎银些许,不成敬意。”
说着林菁便掏出些银两,预放入巧姑手中,谁料这巧姑却一边边摆手,一边连连后退,并频频向屋内看去。
林菁无奈,也转而看向主屋,想来是要这主人发话,巧姑才敢收下银子了。
“小兄弟,老朽腿脚不是很方便,请至屋内讲话。”
听其说话语气,并不似乡野中人。不过,读书人隐蔽于乡村,或者说乡村之人也有圣贤读书人,这都是有可能的。就像我们林家,非城中高贵,却又都是世外高人嗨嗨,想远了哈!
林菁拽回思绪,示意唐敖在外等候,转而跟着巧姑进了主屋。
主屋是青砖瓦房,虽已有了些年头,可屋内却极为的干净整洁,由此便可看出这巧姑很是勤快。
巧姑带着林菁进到主屋,看到靠西边的床上盘腿坐着位老者,须发皆白,脸色干枯,身体也瘦的不成样子。若不是那昏黄的眼珠还在转动,林菁差点就会认为这老人家已然作古。
“小兄弟,好相貌。”
听到说话声,林菁回过神来,对着老者再次拱了拱手,并捧出银两,“老先生,待兄长伤势稍有好转,我兄弟即刻离去,还望通融一二,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巧姑,将西厢房收拾收拾,给这二位公子居住。”
说完,老者看了眼巧姑,后者赶紧将林菁递出的银两接了过去,并惶惶然的点了点头。
“小公子,但有需求,尽管对巧姑讲,她只是不会说话,其它没有问题。”
“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
说完,林菁便转身走出了主屋,心下却是一阵惊讶。若非刚才观察仔细,竟没发现这位老者是位修士,但修于几何,何种程度,却是难以看透。只是奇怪,他的眉宇间竟有黑气缠绕!什么样的修士会带有黑气?还有屋内那若有若有的奇怪气味
哎呀,平素若是用心听三爷爷讲真,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孤陋寡闻而满腹疑问了!
“木兄弟?”
看到林菁自出了主屋就在发呆,唐敖忍不住出声询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菁又瞟了眼主屋的方向,对唐敖摇了摇头,他不过一普通习武之人,对他说了也是无用。
此时巧姑已将厢房收拾妥当,对林菁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自顾忙碌去了。
而经过这番折腾,天色早已暗淡下来,村庄里除了远近的几声狗吠,也渐渐变的宁静。
因着唐敖的伤势,林菁对巧姑说要静养,所以自那日傍晚进了西厢房,之后二人便再没出来过。而巧姑除了一日三餐的送些饭菜,没事也并不去打扰他们。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在第三日半夜时分,唐敖躺在床上睡的正酣,而林菁也如往常那般,双腿盘膝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冥想打坐。唉,搁在往日,这样的打坐她是万万不想做的,可如今没有办法,谁让屋内只有一张床呢,她又不能跟个病人争。好在这西厢房还算宽敞,否则与个男人同处一室,到底要有些窘迫的。
突然,林菁心中一动,闭着的双眼也睁了开来。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