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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离开吗？”裴烁喃喃自语，上帝的眼睛遍布整个人间，除非祂沉睡否则没人能真的带走他。

果不其然，克莱斯特从地上站起来，隔空抓住了银质十字架，圣洁的光芒在他身上绽放，不属于人类的金瞳正冷淡的注视着布兰登。

神说：“待在我身边，洗清你的罪孽。”

布兰登同样发现了不对劲，强大的压迫让他宛如杯灼烧般痛苦，背叛神的种族注定不会得到任何慈悲，他紧紧盯着克莱斯特，抓住了裴烁的手腕，哑声道：“傲慢的神，你想控制他吗？”

“安静。”随着这句话出口，布兰登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急迫的看向裴烁，甚至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带对方出去。

克莱斯特说：“过来，裴烁。”

神无法自制的占有让裴烁觉得可笑，他冲男人道：“不要。”

克莱斯特微微皱眉，明明昨晚的柔情蜜意还未消散，为什么今天的青年却像变了一个人，祂斟酌着：“你是在怪我昨天没有停下来吗？”

裴烁一愣，笑出了声，的确是不谙世事却强大无双的至高神，青年遮住眼底的笑意，轻声说：“我不想继续待在这座城市。”

“我们可以离开这。”

“我不想再经历这些纠缠。”

“我会带你去最安静的神属之地。”

……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看不见恶魔看不见天使，不知晓一切丑恶也不信仰一切宗教的普通人。”

神：“这很难，因为你已经经历了一些事情。”

“没错。”裴烁开口道，“所以你能帮助我吗？”

这样的帮助意味着裴烁再也不记得神灵，不记得曾经经历的一切丑恶；意味着他必须重新接受自己的人生与命运，在无知无觉的世界中迎来自己的死亡：意味着、他会彻底忘记之前共同经历的一切。

他会抛弃恶魔、吸血鬼、神父……以及，神。

「这就是您的愿望吗？就这样什么都不明白的活下去。」系统终于开口了，它盯着裴烁漂亮的脸庞，侧边细小的绒毛为他增添了不少温柔。

裴烁：「对啊，偶尔在学校里看到我的同学，都很羡慕他们。如果我能成为他们就好了，一定会过的更加幸福。」

系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我会帮助您。」

裴烁轻笑：「告诉我任务吧。」

系统说：「让克莱斯特不背叛天堂。」

「似乎在他丢掉十字架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决心？」裴烁挑眉，「任务似乎失败了。」

「不，还没有。」系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叹道，「请您尽情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

这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没有恶魔、吸血鬼以及真正的神明，但随处可见的教堂是人类信仰的源泉，图书馆里有关宗教的书籍也彰显了古人类描绘的另一个世界。

裴烁坐在图书馆里翻看着，安静的不像话，没一会儿他的面前便被放上一杯咖啡，一个黑色卷发的男人自来熟的坐到身边，如深潭般幽深的绿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男人拥有古铜色健康的肌肤，看上去强壮俊美，不像是学院里的学生。

“我今晚没空。”裴烁甚至没有看他，温柔的说。

男人眯起眼笑了笑：“我只是想认识你、你可以叫我阿斯。”

裴烁此时才终于将视线停留在男人身上，略一挑眉：“奇怪的名字。”

“你呢？pretty，你叫什么？”阿斯笑着问，说话间可以看见他与众不同的尖锐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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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烁淡笑着推开男人凑到眼前的脸，说：“我会考虑你的邀约。”

裴烁路过市中心的教堂，神父正在门口布道，他敏锐的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青年可以感觉对方时刻在注视自己，隐晦却热烈。

而等他准备回家的时候，站在路边的俊美男人一边抽烟一边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远处的蝙蝠正倒挂着，眼中发出红色光芒。

这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世界，没有天使、恶魔、吸血鬼等一切宗教故事书里出现的东西。

但是……真的没有嘛？

或者说，只是作为普通人，他根本没有窥见这些隐秘的力量？

裴烁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会静静呆在人间，结束自己的终点。

「宿主大人，任务结束了，希望您今后一切顺利、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