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邓、芮二侯,次日升殿坐下,众将来见。邓昆道:“吾二人奉旨协守此关,以退周兵,昨日会战未见雌雄,岂是大将之所为?明日整兵,务在一战,以退周兵;早早班师,以复王命,是吾愿也。”
欧阳淳不由道:“贤侯之言是也。”
当日整顿兵马,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邓昆检点士卒,炮声响处,人马出关,至周营前搦战。邓昆见幽魂白骨幡竖在当道,就在这幡上发挥,忙令卞吉将此幡去了。卞吉大惊忙道:“贤侯在上,此幡无价之宝。阻周兵全在于此,若去了此,临潼关休矣。”
芮吉则道:“我乃是朝廷钦差官,反走小径,你为偏将,反行中道,同兵观之,深为不雅。纵令得胜,亦为不武,理当去了此幡。”
卞吉自思:“若是去了此幡,恐无以胜敌人;若不去,彼为主将,我岂可与之抗礼?今既为父亲报仇,岂惜此一符也。”
卞吉马上欠身道:“二位贤侯,不必去幡,请回关中一议,自然往返无碍耳。”
邓、芮二侯具进了关,卞吉忙画了三道灵符,邓、芮二侯每人一道,放在幛头里面,欧阳淳一道放在盔,复出关来,数骑往幡过下,就如寻常,二侯大喜。及至周营,对军政官道:“报你主将,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中军,姜尚急忙领众将出营,邓、芮大呼道:“姜子牙!今日与你共决雌雄也。”
说话间,二候便是拍马杀入阵中来,姜尚背后有黄飞彪、黄飞豹二马冲出,接住邓、芮二侯厮杀。四骑相交,正在酣战之下,卞吉看不过,大呼道:“吾来助战!二侯勿惧!”
武吉出马接住大战,只见卞吉拨马往下就走,武吉不赶。姜尚见只有邓、芮二侯相战,忙令鸣金。两边各自回军。
姜尚看见邓昆四将往幡下径自去了,心中着实迟疑,进营坐下。沉吟自思:“前日只是卞吉一人行走得,余则昏迷,今日如何他四人俱往幡下行得?”
土行孙道:“元帅迟疑,莫不是为着那幡下,他四人都走得吗?”
姜尚点头道:“正为此说。”
土行孙道:“这有何难,待弟子今日再往关内去走一遭,便知端的。”
姜尚一听大喜忙道:“事宜速行。”
当晚初更。土行孙进关来,至邓、芮二侯密室。二侯见土行孙来至,不胜大喜道:“正望公来,那幡名唤幽魂白骨,再无法可治,今日被我二人刁难他。他将一道符与我们,顶在头上,往幡下过。就如平常,安然无恙。足下可持此符,献与姜元帅,速速进兵,吾自有献关之策也。”
土行孙得符,辞了二侯,往大营来见姜尚,备言前事。姜尚大喜,取符一看,识得符中妙诀。忙取朱砂书符。
话说姜尚将所用之符画完,吩咐军政官擂鼓,众将上帐参见。姜尚乃道:“你众将俱各领符一道,藏在盔内,或在发中亦可,明日会战,候他败走,众将先赶去,抢了他的白骨幡,然后攻他关隘。”
众将听毕,领了符命,无不欢喜。
次日,姜尚大队而出,遥指关上搦战,探马报知邓、芮二侯,命卞吉出马。卞吉领命出关,可怜:丹心枉作千年计,死到临潼尚不知。
卞吉上马出关,往幡下来,大呼道:“今日定拿你成功也。”
话毕,卞吉便是纵马摇戟,直奔姜尚。只见姜尚左右一干大小将官,冲杀过来,把卞吉围在中间,锣鼓齐鸣,威声四起,只杀得黑雾迷空。怎见得?有诗为证:“杀气漫漫锁太华,戈声响亮乱交加;五关今属西岐主,万截名垂赞子牙。”
话说卞吉被众将困在中间,不能得出,忽然一戟,剌中武吉肩窝,武吉闪开,卞吉乘空跳出阵来,径往幡下逃去。周营一干众将,随后赶来,卞吉那知已暗漏消息,尚自妄想拿人。卞吉复兜回马,吩咐家将拿人,只见数将赶过幡下,径直杀奔前来。卞吉大惊道:“此是天丧商朝社稷,如何此宝无灵也。”
卞吉不敢复战,遂败进关来,闭门不出。
姜尚也不追赶他,乃命诸将先将此幡收了。韦护取了降魔杵,又将雷震子黄金棍取了,堂鼓回营。
且说卞吉进营,来见邓、芮二侯,不知二侯早已自归周,就要寻事处治卞吉。忽报:“卞吉回见。”
待卞吉行至阶下,芮吉先开口问道:“想今日卞将军擒有几个周将?”
卞吉不禁摇头皱眉道:“今日末将之会战,周营有十数员大将,围裹当中,末将刺中一将,乘空败走,引入幡下,以便擒拿他几员。不知何故,他众将一拥前来,俱往幡下过来。此乃天丧商朝,非末将不胜之罪也。”
芮吉笑道:“前日擒三将,此幡就灵验,今日如何此幡就不灵了?”
邓昆随即道:“此无他说,卞吉见关内兵微将寡,周兵势大,此关难以久守,故与周营私通假输一阵,众将一拥而入,以献此关耳。幸军士速即紧闭,未遂贼计,不然吾等皆为虏矣。此等逆贼,留之终属后患。”
旋即邓昆便是厉声喝令两边刀斧手:“拿下枭首示众。”
可怜正是:一点丹心成画饼,怨魂空逐杜鹃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