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未亮谢长策就穿好朝服出门了,天蒙蒙亮时已经在文德殿外,与贺齐在人群中互相看了一眼,又快速移开。
虞言庭走来时所有官员都在给他行礼让位,一个个谄媚笑着,弓着腰伏低做小,仿佛他是皇帝。
他走到谢长策面前,忽然停下脚步笑道:“长策今日来的倒早。”
谢长策也故作轻松与他谈笑。
“早吗?是丞相晚了吧?”
虞言庭低声笑笑,面上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刚好此刻文德殿门打开,文武百官自觉排成两队,手拿腰牌按顺序进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已经坐在龙椅上了,脸色不太好一直咳嗽个不停,内侍见众人到齐后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殿内静默一会儿,谢长策刚要出来,文官序列中季彦礼忽然站了出来,说:“启禀陛下,臣得到消息突厥人又在边境作乱,据说已经快要攻下一座县城了。”
谢长策眉心一跳觉得事有蹊跷。
昨日刚有书信来,今日季彦礼就主动提起,难道突厥突然来犯目的并非扰乱百姓,还是另有目的。
这个想法让谢长策心情很不好,而且越想越可能。
虞言庭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谢攸忽然厉声:“为何不一早上报!”
季彦礼跪地答复:“回陛下,臣也是今日一早得到的消息,这恐怕得问小侯爷了。”
听到季彦礼把话题转给他,他居然有一丝安心。
这才是季彦礼的做法嘛。
于是不慌不忙的走出来,先行礼故作不知情道:“真是稀奇了,冀州城的事本侯自己都没收到消息,季大人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看向季彦礼。
虽然人人都知道长安城的消息进不进的来都得看虞家让不让进,所以谢长策不知道属实正常,可这么被挑明在皇帝面前还是头一遭。
季彦礼只得装傻说不知道谢长策是什么意思。
谢攸的目光在虞言庭面上扫过:“够了!季爱卿此事当真属实?”
季彦礼:“不敢欺瞒陛下,报信之人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谢长策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他的人还得要虞言庭那边同意才能进长安,而他居然一无所知。
不多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士兵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可谢长策居然并不认识,甚至觉得面生。
“你是何人?”
“小的是青州斥候。”
谢长策瞳孔微缩:“青州?”
来人点头:“突厥人不止对青州出兵,小的探查到冀州,兖州也都遭受其害,本想求援二州却发现根本自顾不暇,将军这才让小的报信来,突厥大军已经快要攻破边境了。”
谢长策眼神恶狠的盯着对面的虞言庭。
后者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直到皇帝怒不可遏的拍着龙椅把手站起身来,盯着殿内众人:“如此大的事为何长安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立即跪地高喊:“陛下息怒。”
然后无人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