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策带着人过来,手中还拿着弓箭,一眼便看到秦宁还在滴血的手。
那双手已经被鲜血覆盖完了,看不出一点肉色。
“受伤了?”
秦宁还没来得及作答,王芷清一个健步扑上去抱住谢长策的腰委屈哭喊道:“阿策哥哥你不知道方才多可怕,都怪这个人,我跟公主差点就死了!”
谢长策看都没看她,抓住那人的衣裳用力一扯然后推远,语气生硬道:“本侯看你一身牛劲!”
救出了公主他们,不宜多停留,立马安排人护送三人回去,剩下的人继续与突厥人厮杀。
最后军粮物资虽抢了回来,但巴加图尔还是逃了。
回军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天明时候了,秦宁身上一身脏污简单用清水擦拭了一下。
手心的刀伤太深了,当时情况紧急她用布条缠起来了,现在想拆了上药却发现血把布条和伤口凝固在一起了。
每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她咬紧牙关想一鼓作气直接扯开,正要动手门帏忽然被掀开,光透了进来。
谢长策带着白术进门来就看见秦宁满头虚汗扯着手中被血染红的布条,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嘴唇都有些乌青,可到现在居然还一声不吭。
他眉心簇起:“想废了自己的手?”
秦宁喘着气摇头,白术上前为他诊治,刚看了一眼便惊叫起来:“嚯,再深一点你骨头都要被斩断了,你还真能忍啊。”
随即便开始为她清理伤口,怕秦宁吃痛咬自己的肉,还拿了个布条叫她塞进嘴里,秦宁听话照做。
“那我准备开始了,会很疼,疼了你就叫,别突然抽回手就行。”
虽然白术已经算温柔了,可布条粘着肉,要想拿开布条就如同撕扯着血肉一般。
每撕扯一下秦宁就颤一下,喉咙里隐隐发出闷哼,另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大腿,双眸充血的看着远处,冰雪寒天里他身上流出来的汗水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
可依旧是不吭一声。
谢长策不忍再看下去,微微侧开头背在身后的手发紧。
虽然知道不能把秦宁当做寻常女子看待,她甚至比许多男儿郎更能吃苦,可到底他是个人。
只要是人就会痛,可从昨日受伤到现在她竟然从来没喊过一声。
这个女人到底在忍什么?喊疼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隐忍让看着她的人替她痛,替她不忍。
谢长策不知自己为何心中会不舒服,他想一定是治疗的画面太多血了,他不喜欢见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术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这手啊可得保养好了,否则真得废。”
秦宁拿出嘴里的布条,面容虚弱的点头,轻声答谢:“多谢白大夫了。”
“谢个屁,你少受点伤就是谢谢我了。”
秦宁抿唇,颤抖着收回手,抬眼便与谢长策的目光对上。
那人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居然就这样出神了。
“侯爷?”
谢长策回神看向白术:“去伙房看看炖的补血汤好了没,好了就让人端过来吧。”
白术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咬牙切齿的把东西一摔怒道:“我真是欠了你们的!就我一个劳碌命!”
说着把东西一骨碌抱起来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两人后谢长策坐到到她身侧:“我瞧瞧。”
“已经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