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的武将能被皇帝指派领军的人倒也不多,虞言庭掌握大半朝政重文轻武,就算皇帝想与之抗衡重用武将,可如今又有谁能用?
难道是神策大将军之子贺齐?
前世此人倒有些本事,只可惜虞言庭打压太狠,本是热血少年郎在朝堂上磋磨了几年便失了本心。
回忆起前世此人因朝堂打压而郁郁不得志被远派驻守交州边境,最后见到他的时候,是交州被袭秦宁领兵援助。
原以为此仗不会太艰难,谁料贺齐的守备军早就是一滩烂泥,白日里就在城楼上醉酒,他也不愿再救这无可救药的翌国,整日借酒消愁无一刻清醒,到了战场上连刀都握不住了。
秦宁亲眼见到他死在敌军的乱箭,死前面上有释怀又有不甘和悔恨。
那时秦宁还不明白,直到自己回了长安才明白,繁华如长安,可金玉堆砌下的繁华下掩藏的是风吹即可倒塌的虚幻。
秦宁深吸了口气一骨碌把手里的饼塞进嘴里,又仰头把粥喝的一滴不剩,而后随意用手背擦了擦嘴便起身要走。
“你吃那么快干什么?等我一下啊!”
“训练。”
“又训?不是明日才开始吗?你就不能歇歇吗?”
秦宁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只有让自己身体劳累才能清净些。
孟三本来想跟她一块,可跟了一个时辰就累的趴在地上直喘气,抬眼看秦宁还给自己加训,心道秦宁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秦宁是按照从前祖父训练秦家军的标准训练自己的,从她启蒙开始就跟着祖父习武练兵,这副身体虽然比不上上一世历经过五年战场的体魄,但也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
何况今生她要加快速度回长安,需要更加严苛对待自己。
等她半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时整个帐篷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她走到自己的床边,李小川歪七扭八的睡姿几乎占了她大半的位置。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好在如今夏日晚上不冷,于是转身出了帐篷找了颗树桩靠着睡下。
——
第二日天还未亮,卯时未到,秦宁是第一个站在教场的。
负责这次新兵营的教头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是第一个到的,一见到秦宁还吃了一惊。
下意识便开始打量起这瘦小的身躯,随后摇了摇头。
本以为是什么能人,这身躯瘦小不说了看着还黑黢黢的,身上没个二两肉能有什么真功夫?
估摸着是听说有淘汰,怕自己被刷下来便想早起图个好印象吧。
只可惜这次那位来了,哪里容得下她耍小聪明。
于是背手而立等着其余人到齐,再不看秦宁一眼。
新兵陆陆续续的出现,整齐排列好,很快秦宁的身影就看不见了,不过教头还是下意识的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