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没有冤枉她!”花寻月道:“不信皇上可以看看她的颈后,一定有一颗跟花丞相一模一样的痣。她便就是花京华!”
大殿里一片安静,皇帝眼眸深沉地看着她:“德妃颈后有没有痣,朕比你清楚。她是朕从民间带回来的女子,在花丞相死之前便入了宫,与花丞相没有任何关系。你说这话,是连朕也一起怀疑了吗?”
武贵嫔低笑了一声,这可真是送脸上去给皇帝打,德妃若真是花京华,那皇帝肯定是第一个帮着隐瞒身份的人,不然花氏也进不了宫。花寻月竟然蠢到在皇帝面前告德妃,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花寻月慌了,连忙看向太后:“嫔妾所言句句是实话,还请太后明察。”
太后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道:“若她真是花京华,岂不是你的姐姐?”
花寻月一愣,摇头道:“这不能算,花京华在被处死之后,就与嫔妾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可倒是好。”太后勾了勾唇:“你要陷害自己的姐妹,还要撇清关系,好的全让你占了,真是轻松。”
一听这话,众人就同情地看了花寻月一眼。
跑不掉了,连太后都打算拿她开刀。
“太后……”花寻月慌了:“不管怎么说,诅咒武贵嫔的事情,也不是嫔妾做的啊!”
“关于木牌的事情。”吕三变开口道:“微臣抓到的农妇便是亲手刻木牌的人,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把主顾给招出来。另一方面,微臣查到,在省亲期间,宫中不少妃嫔也去过城隍庙,比如花嫔和许贵嫔两位娘娘,至于与木牌到底有没有关系,微臣不得而知。”
皇帝不耐烦地道:“你们谁做的,自己站出来。刑部不是拿来查女人的勾心斗角的。现在站出来,朕可以从轻发落,要是被查出来,那便是打入冷宫,终身监禁!”
花寻月吓了一跳,眼珠子转了转,立马道:“嫔妾招供!”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皱眉看着她。
这是保全自己的时候,谁还去顾那本就不是很团结的联盟?花寻月张口就道:“万氏的笔迹是许贵嫔问奴婢要的,牌子不知道是谁找人刻的,但是主谋就在武贵嫔娘娘身边的人里头。武贵嫔娘娘不知为何胎像不稳,又听嫔妾说撞见了花丞相的母亲和德妃都住在攻玉侯府,便想出了这一招,打算扯德妃娘娘下水!”
“荒唐!”武贵嫔白了脸,扫了皇帝和太后一眼,立马站起来道:“太后,这人是狗急跳墙,胡言乱语!嫔妾一直在您身边,做了些什么事情您都该清楚。”
太后点头,目光冰冷地落在花寻月身上:“污蔑他人,罪加一等!”
“嫔妾没有污蔑!”花寻月道:“嫔妾一直怀疑德妃娘娘就是花丞相,把事情给许贵嫔娘娘说了,她便说去找武贵嫔娘娘商量的。嫔妾什么也不知道,就给了两张万氏的笔迹,然后什么都未曾参与了。”
皇帝皱眉:“朕平生最讨厌人结党营私。”
“皇上。”武贵嫔直接跪了下来:“嫔妾已有身孕,别无他求,怎么可能还去害德妃?花嫔自被贬之后,就怨气横生,逮着谁都要咬两口,还请皇上明鉴啊!”
“嫔妾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花寻月伸手指天,严肃地道:“诅咒的事情,本就是她们自导自演,利用太后疼惜皇嗣的心情,伤了人命!”
花春眼睛都红了,死死地盯着武贵嫔,后者心虚地别开眼,朝着太后委屈地道:“嫔妾也可以发誓的,若是嫔妾派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嫔妾也不得好死!”
“发誓都没什么用。”帝王淡淡地道:“查,还是查出来最妥当。蛇蝎之人,朕绝不会留在枕边。”
“是。”吕三变应了,带着东西退了出去。在场的妃嫔心思各异,太后也是一脸凝重。
“内务府的人可在?”皇帝问了一句。
少顷,外头就进来个太监道:“奴才在。”
“将许贵嫔、花嫔、以及武贵嫔的绿头牌都封起来。”帝王淡淡地道:“事情查清楚之前,这些人不得面圣,不得侍寝。”
许贵嫔脸一白,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声:“皇上!”
帝王的目光扫过来,冰冷得像是外头吹的风。
咽了咽唾沫,许贵嫔咬牙:“若是要罚,那知情的人都该一并罚,这件事切不论到底是谁指使,就嫔妾所知,汤昭仪和淑妃也是知情的,淑妃还曾到花嫔的宫里询问,不信您可以问问那附近的宫人,定然都知道!”
汤氏和淑妃都是一惊,正想反驳,就听得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连汤昭仪和淑妃的绿头牌一起封了。”
“是!”太监应了退下,淑妃和汤氏这会才笑不出来了。
这么一封,跟打入冷宫的区别当真不大啊,皇上怎么会这么武断?一棒子打下来,宫里最有权势的几个人全被封了。
就因为德妃在意万氏,皇帝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淑妃心里拨凉拨凉的,武贵嫔被封了根本没什么大碍,毕竟有个肚子在,可她不一样啊,光有权力没宠爱,也没皇嗣,这么一封,她的地位还能像以前一样那么高吗?
太后对此竟然没什么意见,只道:“就按皇上说的做,哀家累了,接下来又得休养几日,你们请安什么的,都不必过来了。”
“是。”众人应了。
花春抿唇,跟着皇帝一起离开养心殿,没乘肩舆,在宫道上慢慢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