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趴在太后跟前,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极了:“臣妾只是关心德妃姐姐身子,想给她诊脉看看,谁知道她就突然动手拿凳子砸臣妾,这还不算,那养心殿里竟然还有暗卫,冲出来就把小方子打成了这样!臣妾接管后宫以来,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她,谁曾想……”
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徐氏捏着手帕,嘤嘤嘤地哭着。
要是事情当真和她说的是一样的话,那德妃就是疯了?太后抿唇,花春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还算清楚,所以怎么也得先听她把事情说一遍。不过宫中养暗卫这种事是大错,她要是真犯了,那也没人能保得住。
正想着呢,德妃就已经到了,一来就十分恭敬地跪下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庄共余亡。
瞧着温温柔柔的,身上一点戾气和怨气都没有,与淑妃倒是天差地别,太后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然后道:“平身,先坐下,给哀家说说,方才养心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春微笑,起身在旁边坐下,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淑妃娘娘突然带了御医来,要诊臣妾的脉,臣妾不太喜欢,就拒绝了,谁曾想娘娘也是关心过度,竟然让身边的宫人对臣妾动手,想强行让臣妾听命。”
“娘娘是关心臣妾来的,只是大概在这宫里掌权习惯了,行事有些霸道,身边的宫人呢,也不懂规矩,上来将臣妾的贴身宫女打伤了。”
说到这里,花春忍了忍,目光凉凉看了旁边跪着的混身是伤的小方子:“这男人打女人,是很没风度的行为,虽然公公比正常男人少了点东西,但是本宫觉得,总不能把男人该有的风度一并割了?”
小方子一愣,眉头紧皱。这话是实打实的人身攻击啊,然而,在太后面前,没他说话的份儿,也只能忍着。
太后恍然,看了淑妃一眼:“这跟徐氏说的好像有些出入。”
“凡事有因才有果。”花春镇定地道:“太后心若明镜,有些事真相如何,您也该清楚。”
太后颔首,也的确清楚,淑妃说的太离谱了,也就德妃说的客观,前因后果都经得起推敲。
“别的德妃娘娘都可以狡辩!”淑妃恼怒地道:“但是养心殿里有暗卫的事情,您打算怎么推卸责任?”
花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娘娘还真要做这小人?”
“什么?”淑妃一愣。
“方才您在养心殿,让自己的宫人把小方子打了一顿,说要让本宫走着瞧,本宫还以为你会做什么,结果是来太后这里污蔑养心殿有暗卫?”
太后一愣,当即皱眉,目光严厉地看着淑妃。
竟然还反咬一口?!徐氏大怒,拍案而起:“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你的人将小方子打了,你还能睁眼说瞎话?!”
“那么多人,不都是娘娘您的人吗?”花春冷笑:“您要是这样含血喷人,那养心殿所有在场的宫人,也可以说是淑妃娘娘您带了暗卫来,还企图伤害本宫。”
她又不傻,会在那种情况下召唤暗卫,肯定就是想好了退路的,在场的就只有她的人和淑妃的人,关系亲近者当不了证人,就抓着这一点,她今儿也能耍赖到底,跟淑妃斗,只用拼演技即可。
“你!”淑妃被气哭了,跪在太后面前就道:“太后娘娘,德妃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以下犯上不说,还信口雌黄污蔑抵赖,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花春挑眉:“以下犯上?”
“你拿凳子砸本宫,不是以下犯上吗!”徐氏转头怒瞪她。
苦笑了一声,花春也在太后面前跪下,幽幽地道:“淑妃娘娘果然是霸道惯了,这宫里妃位,德妃在淑妃之上,竟然也能说臣妾是以下犯上,也难怪会做出带人大闹养心殿的事情来。臣妾一向不出养心殿,安分守已,太后也该都看在眼里,还请太后为臣妾做主。”
太后颔首,淑妃一直是大声嚷嚷,且从最开始的陈述阶段就撒了谎,信用度降低,而德妃条理清楚,沉着冷静,且素来是不出养心殿的,后宫之人有目共睹,所以这要做主也当真不难。
“今日之事,淑妃冒犯德妃在先,污蔑其在后,德妃大度,就让淑妃道个歉,再补偿补偿被打伤的宫女。”
徐氏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太后!”
“你还有什么异议?”太后眉头微皱。
徐氏吓得将不满咽了回去,委屈地道:“可是…养心殿暗卫的事情…”
“为了证明清白,太后可以派人去养心殿查看。”花春一脸正气地道:“养心殿里除了几个宫人,根本没有多余的人。”
想了想,太后点头,招来月见,让她带人去查,然后道:“你都这样说了,哀家自然相信这是个误会,只是为了澄清,还是找人看一看。”
花春配合地点头,乖顺的样子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