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举了灯凑近他。
昏黄光影下,司马瞻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也恹恹的。
可他此时却浅笑着看她。
有种跟平日里大相径庭的的憔悴美感。
易禾晃了晃头,作孽,这个时候不应注意这些。
她朝司马瞻再靠近一些。
“殿下,你看看下官,认得下官是谁吗?”
大夫白日里曾说过,此症刚转醒的时候,有些病患会短暂的失去记忆。
所以她有点担心。
司马瞻看她紧张的样子,笑意比刚才更深了些。
易禾看他只知傻笑,心里莫名有些慌。
“殿下,你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还疼吗?”
司马瞻终于开口。
“这个问法倒新鲜……”
“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本王疼不疼。”
“所以疼不疼?”
司马瞻靠在枕头上微微摇头。
“堂堂武将,只可言死,不能呼痛。”
易禾也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恪守着自己身为武将的体面。
她将汤匙伸过去。
司马瞻偏头避开了。
“这些事不用劳烦大人,等裴行回来做就可以。”
“等他回来药都凉透了。”
“再者,殿下是为了救下官才受伤的,下官怎可知恩不报。”
司马瞻这回没避,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易禾以为自己忙到半夜,仪容有什么不妥,忙低头看了看衣裳。
“是下官哪里不对么?”
司马瞻收回目光,自己支了胳膊略坐起来,抬手从她手里夺过药碗。
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
“本王没事了,大人也寻个地方歇息吧。”
易禾摇摇头:“不行,大夫说了,就算醒来也要连续守三日。”
“那就换个人来守。”
司马瞻面无表情,易禾呆若木鸡。
听语气不太对,像是生气了。
易禾垂头回忆了片刻,将他醒来到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过了一遍。
好像真给她找到症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