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群青心中一松,将没离过手的酒杯放下,那些酒喝了一半的新科进士们连忙将嘴中的酒咽下去,手忙脚乱地跟着大部队一起朝皇帝行礼。
成瑞帝徐步从进士们中间穿过,行至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座椅旁,龙袍轻轻往后一甩落座在其上。
待太监们帮他整理好因行走而乱的冠冕和龙袍,他才朗声道:“平身吧,大家都先坐下。”
“谢陛下。”
宋群青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旁边坐着灌他酒灌的最起劲的谢念荇,他刚一抬眼就和一个留着白须的老人对上视线。
皇帝刚刚进来时身后跟着诸多大臣,估计是上完早朝就直接往这边赶来了。
园林内安置的座位虽然因诸多花草植物阻隔而不似室内般讲究对称,但看那些大臣们落座的位置也能判断出其官位高低以及皇帝对其的宠信程度。
和宋群青对视的那位老人就落座于离皇帝最近的一桌,想来其官位和宠信都不会低。
宋群青礼貌地朝着对方笑了笑,却见他似乎是愣了一瞬,随后颇为矜持地点了点头当作回应。
”宋兄,你认识爷……谢景和谢大人?”谢念荇就坐在宋群青身旁,将他和自己爷爷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有些惊讶问道。
他爷爷一向严肃刻板,平日里都是板着一张脸,这次倒是十分罕见对陌生学子有好脸色。
听到此话,宋群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人便是谢景和——京城谢家的家主,也是他下令才让谢淮安一家被迫离开江南,重新在衢州从头开始。
心思翻腾几番,但宋群青的面上却不曾显现:“会试时谢大人担任主考官时兴许见过一面。”
“原来如此。”谢念荇轻轻颔首,他爷爷作为主考官必须要坐镇考场,可以说参与会试的考生都基本上与谢景和有过一面之缘,宋群青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并不相识。
看来是爷爷起了爱才之心,想来是和二哥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底下人的小举动被上头的成瑞帝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未伸手制止,而是任凭底下人议论一小会儿,才朝着身边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名叫余朝恩,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面白无须,是自从小就跟在成瑞帝身边伺候的,几十年的相处让他练就了一身只看眼色便能知其意的本事。
他甩了甩拂尘,从皇帝身后上前一步提高音量道:“宣一甲三人。”
余朝恩可是成瑞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他一出声朝臣们纷纷停下动作,抬头朝着皇帝的方向看去。
而被喊到的宋群青三人则是低眉顺眼地走了过去,朝着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状元郎何在?”成瑞帝又问道。
宋群青再次拱手回答:“回陛下,正是微臣。”
“上前来抬起头让朕看看。”
宋群青依言又往前走了一些,这才抬起头和成瑞帝相视。
成瑞帝则是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惊了一刹,微微扬了扬眉毛:“不愧是京城人人称道的状元郎。”
宋群青依着规矩道谢。
这时候成瑞帝的目光又看向朝臣的方向,问道:“张尚书,这几日吏部应当将朝臣缺额统计出来了吧?”
成瑞帝的话一出,众人皆面露惊诧,难道说今年科举不按照往常来?
按照以往的规定,新科进士无论排名统统都打包进翰林院。
状元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则均受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则是按照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书等官职亦或是当知县。
可以说翰林院相当于官场的实习机构,大部分新科进士都要在里头磨砺一番后才会被授予有实权的官职。
吏部尚书名叫张益,听到皇帝喊自己的名字后立马起了身,从身旁的选官郎中手上拿来了册子,对着成瑞帝道:“回陛下,微臣等已将名单统计出来了,正七品给事中尚有空缺。”
给事中的官职虽然比修撰更低一品,但是这个职位可不一般,其可以进谏皇帝、弹劾大臣、纠察百官,属于具有实权的言官,且在朝廷中很有声望。
而且给事中是京官,要知道无论是哪个朝代,京官都是比地方官要更贵重几分的。
众人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位新科状元郎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却没想到下一刻宋群青却道:“陛下,微臣不愿为言官!”
此话一出,几乎全场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好的官职居然会有人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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