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林安安再次回到了刘忠喜住的小屋子。
轻敲了两下门,门很快开了。
“老师。”林安安叫了声,就快速的进了屋子。
进屋后,发现刘忠喜媳妇儿已经醒了,她叫了声师母后,把手里的小布包递给刘忠喜,“老师,这些你先吃着,多了,你这儿也藏不住,我以后再给您送。”
林安安担心这里的环境不好,专门跑了趟供销社,买了一斤盐、一大块老姜,其余的也没敢多拿,只从系统仓库里拿了一斤小米,两斤大米,三斤白面,十颗鸡蛋,和一斤猪肉,外带孙雅婷做的三个大肉包。
刘忠喜没有推脱,接了过来,“别经常过来,老师饿不死。”
林安安随便点了下头,没当真,“您还没吃午饭呢吧,里面有三个包子,您放炉子上热热吃。”说完后又走到张春梅跟前,蹲下问道:“师母,您哪里不舒服,全告诉我,我问问医生配药。”
张春梅却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孩子,我死不了,不要白费周折了,省的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你。”
林安安笑了笑,安慰道:“不费周折,我小姨夫就是医生,很方便,你得健健康康的活着抱孙子抱外孙不是?”
周春梅苦笑了下,“没指望喽,这辈子恐怕是见不到了!”
“您好好治病,我想办法看能不能给老师平反,就是最后我没能力,国家总不会一直这样的,黑暗是暂时的,黎明一定会到来!”
看着伤心不说话的张春梅,林安安继续说道:“您不能有这些不好的想法,您还有老师呢,您忍心丢下他独自面对这一切?您快告诉我您身体的症状,马上就要上班了,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也不能多待是不是?你要不说,我一直在这儿待着了,让他们也把我……”
“你这丫头,不可胡说。”老一辈人,还是有些迷信的,不能自己诅咒自己。
张春梅呵斥了一句,又说道:“师母现在就是吃不下饭,吃了想吐,没其他毛病。”
林安安听了,吃不下饭,这肯定跟胃病或消化系统有关,“您这毛病不是大问题,可能是因为压力大,心情不好,所以导致消化不好,慢慢的弄成胃炎什么的,具体的我先找个医生问问配点药,我小姨夫不在华京,来回太慢了,等他回来再仔细检查。”
“哎,好,真是、真是太谢谢你了,师母知道,这时候说这些都没用,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们这把老骨头的,尽管说!”
“嗯,那您可要好好吃饭啊。”林安安说完站起身对着身后神情低落的刘忠喜说道:“老师,师母吃不了硬的,您给她打个鸡蛋汤,泡着包子吃,等半夜,没人注意了,熬点肉粥喝,东西一定要快快吃,我三五天就给您送一次,以后时间定到晚上九点。”
刘忠喜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吧,一会儿路上的人就多了。”
林安安点点头,“嗯,好。”说着就要走,却被刘忠喜拦住了,“等等。”
然后刘忠喜去开门,到门外看了看才回来,“赶紧走吧,没人。”
林安安出了刘忠喜住的地方,想去邮局给董美智和冯清学发电报,让冯清学给她打个电话,并快点来,却想到不知道林奶奶家的电话号,只能先回家。
她走了以后,却不知道,刘忠喜和媳妇俩人看着床上的一堆东西无声的哭泣着。
只有沦落谷底才知道生活到底有多苦,才知道人性到底有多冷!
他们俩人教过的学生何止林安安一人?他们掏心掏肺对好的学生又何止林安安一人?
只有,也只有,林安安的那个小弟慕晓涵,那丫头隔三差五的给他送几个馒头,送把米的,可,毕竟是普通家庭的人,能量有限……
俩人边哭边互相安慰着。
林安安,让他们一颗冰冷悲哀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