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日后,二人又一同回了梁王府,春杏见着喜娘,一脸的委屈,春梅脸色也不太好,想来是在家中受了委屈。
不过二人没忘喜娘的交代,东西都拿来了,喜娘打开包袱,见着东西,方才放下心来,转头看着两个丫鬟,问道:“说说吧,各自回家都受了什么委屈,今儿本姑娘没什么事,合盖好好哄一哄你俩。”
喜娘本就爱调戏俩丫头,倒是缓解了情绪,只听春杏说道:“别提了,还不是奴婢那爹娘,奴婢拿了半吊钱回去,竟觉得少了,一遍一遍的问,还怂恿弟弟妹妹问奴婢要钱。
转头又说奴婢年纪到了,要给奴婢说亲,呸,哪里是说亲,分明是想赚银子,年前送去的银子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拿了银子就是卖了闺女,如今又这副嘴脸,要不是他们是奴婢爹娘,早骂了一顿,打了出去。
气得奴婢几顿饭都没吃好,哪知这又惹了他们,说是奴婢在外面享荣华富贵,不管他们做爹娘的……,姑娘你说他们怎么不知足啊,当初在齐家一个月几十纹的日子都过得去,如今胃口倒是大得很。”
喜娘听着倒不好说什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家事别人不便插嘴,便看如今春杏说得义愤填膺,过几日好了就又好了,所以喜娘略宽慰了几句便罢。
转头看向春梅,春梅自进了屋子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喜娘看着,春梅不自觉的流下眼泪,半晌才说道:“姑娘,奴婢以后没家了,奴婢就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奴婢就跟到哪。”
春梅此话一出,再忍不住哭声,直跪趴在喜娘腿上,“呜呜呜”直哭,哭得喜娘心疼。
等哭干了眼泪,喜娘才问清到底怎么回事,只听春梅说道:“哪里就让那些糟话进了姑娘耳朵,这次回去奴婢也算是看清了,奴婢把存的银子都给了家里,加上面前姑娘给的银子,权当还了他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以后就专心服侍姑娘,哪怕一辈子不嫁,也不再回去。”
喜娘听春梅话说得如此决绝,眼神看向春杏,春杏没想到春梅能说出这种话来,说到底刚才她发了一通牢骚,不过也仅仅是牢骚而已,从没想过离家而去。
喜娘打发了春杏出去,轻声安慰着春梅,春梅才说道:“姑娘,奴婢大姐没了,当初家里为了弟弟把姐姐说给了邻村的一户人家,年前得了场病,我那姐夫家里本不富裕,求到奴婢家里,可爹娘不舍得拿银子出来,说那是给弟弟们留的,奴婢大姐一病不起,没熬过年初,便没了。”
说到这,春梅复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家里明明就有银子,姑娘给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家里几年嚼用,大姐为了家里,打奴婢记事起就一直在干活,如今却换不来几副买药钱,姑娘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那么狠心…”
“呜呜呜~”
喜娘不知道如何劝解,就这样静静地陪着,轻轻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姑娘我在呢,你们不会再受那等委屈……”
只是喜娘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在这古代,自己说的话并不值得什么。
莫须有喜娘受训
自那日喜娘答应了春梅,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深夜里感叹自己在这古代一直寄人篱下,从齐家大宅到梁王府,自己终究是身份太过低贱,做出的承诺有可能也只是一句空话,一门心思的喜娘晚上做了噩梦,梦里春杏、春梅二人在王府里犯了错,被梁王妃直接杖毙,溅了她一脸鲜血…
那血是热的,顺着脸颊划过,逐渐凝结住,停留在喜娘的心头。
被噩梦惊醒的喜娘,独自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漆黑的世界,久久不能入眠,最终只能轻叹了一口气。转眼喜娘又放下了,如今之际,制出传说中的“龙泉印泥”,进入梁王爷的眼才是关键。月余以来,他也探清了梁王府的大势,梁王爷才是真正的决策人,而且如今梁王爷将将五十,大有可为。
白日里,喜娘为了分散春梅、春杏的注意力,想方设法的找各种理由让二人忙起来,但小石轩的活计儿就这么多,下面的丫鬟做得多,她两位一等丫鬟就清闲得很,尤其是喜娘并不爱走动,在这王府里实属小石轩当值的最舒坦。
等了数日,喜娘才迎来小丫鬟绮儿。
小丫鬟绮儿规矩倒是好得很,一路来至小石轩,敲了门,应门的是丫鬟鼓儿,瞧着来人陌生,绮儿自报家门道:“姐姐好,我是大爷书房的丫鬟绮儿,二爷差人寻的东西到了,拿到我们爷那边,我们爷让小的把东西送来。”
鼓儿把小丫鬟绮儿带进院里,跨过影壁,正迎上绿阴提着茶壶从里间出来,便轻声喊住:“绿阴姐姐,这是大爷书房里的绮儿妹妹,说是得了大爷的令,给咱们姨娘送东西来。”
绿阴把茶壶交给鼓儿,说道:“绮儿妹妹来得巧,我们姨娘盼着东西好些天了,今儿早还念叨着,这不就送来了,快随我进来,姨娘见着东西定是有赏。”
果然,喜娘听到东西到了,心情大好,不过到底念着方子里的东西比较金贵,所以便没有当众打开,而是让春泥绮儿拿着荷包,装了半两银子。
绮儿规矩的由春泥带着离开小石轩,她捏着手里的荷包,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偷偷看了眼,发现是银子,心里欢喜。
而春泥回了屋子,悄悄跟喜娘说道:“姨娘,奴婢刚自作主张问了一嘴,那丫鬟是从大奶奶那边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小琴姨娘,问了两句话。”
喜娘听了便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到底没装在心里,如今材料齐全,制作印泥方是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