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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本身因为是新纳之妾,只配了春杏,春梅二人,原二人是在伙房里当差的,得了便宜,能进后院里侍奉主子,又得了天大的赏赐,进了老太太房里。
她俩家本就是在齐家镇,对齐府多少知道一些,又在外院伙房当了差,自然知道不少,便是文青荀能如此熟悉这般齐府脉络,也多亏二人。
齐府内外之分,除了老太太,大太太,齐修远,方姨娘,龚姨娘,康姨娘等住的地方,外加库房,书房,正堂,客卧,便都是外堂,各处有各处的管事,都是得了主子们的对牌行事,绝不敢违了规矩。
只因老太太掌家几十年,速来赏罚分明,后宅里绝不敢有人造次,便是前院的爷们也得敬着老太太,如今对牌都掌在大太太手里,大太太便是老太太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行事干脆利索。
后院之事便算清了,便要说各房哥儿也都是配了小厮的,便说是齐修远配的便是如今齐大总管的儿子,齐全儿,齐修睿,齐修鳞二人配的是老总管的俩房孙子,杨洪,杨海,齐修文则配的是旁支的后生,不过年纪比他稍长两岁,叫齐思和,齐修运本着年纪小,便是在大房里有些丫鬟照顾着,没配小厮。
齐府大致如此,便是齐府的经济来源,也都是门清的,便是那几百亩良田沃土,自然还有黑水河,紫云山所出,靠着祖宗庇佑,多年来少有饥荒,日子过得也算顺风顺水。
又有齐府各家姻亲联系着,齐府自可以坐地收租,以供花销。
文青荀了解之后,便只好先躲避在老太太庇佑之下,如今是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她也没旁的去处,至于小妾的身份,他浑不在意,且不说他本就是男儿身,如何要再嫁他人,如今倒正了了一桩麻烦事。
庆新年追忆往身
喜娘到老太太房里,养了两周,便到了年根儿,大太太禀了老太太,做主说是今年不同往日,大老爷刚刚归去,外面还挂着白灯笼,不好欢庆起来,便各房给了银钱,自个过吧。
外面齐修远方才掌了家,多是应酬,虽说齐庆丰丧礼上大多见过了许些生意上的人,但毕竟年头上,还是要各方拜访,往年都是齐庆丰在做,他只跟着便好,不过也学了不下几成,再有各处也都是经年的老主顾,生意上常来往,念着交情,到底是有些不同,也是原谅的。
加上各方亲友,亲家来回礼数都是差不得的,那吴氏便跟着大太太处理着,便都是按照往年的惯例,送多送少,回多回少,也都是有些说法。
外头儿忙什么,喜娘自不会管,如今她在老太太房里待着,便是要小心谨慎着的,大太太说了规矩便照着办便是,如今在老太太房里,吃穿用度自然也是好的,虽没见上几回面,但老太太也会时常打发人过来问几声,喜娘自然是应着,便说是什么都不缺。
转眼到了除夕,春杏问着这年头儿要怎么过,喜娘自然不知,只问往年是如何?
春杏:“太太,往年倒是喜庆,听说午饭都是在老太太这边摆上,各房孩子们都叫来,连着西边二府上的人,吃个半天的席面,等到了晚上再各过各的”。
喜娘:“如今,大太太说了不便过分喜庆,也都多给了银钱,再说我们到了老祖宗房里,怕是要守着规矩,你眼瞅着机会儿,去问一问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别到时候乱了规矩,惹了老祖宗不高兴”。
春杏应声刚要出去,便听外面老太太房里吉儿姑娘的声,春梅在外面应着声:“我们姑娘在房里歇着呢”。
喜娘忙起身,这半天的都快到了午饭时候,她身子懒倦,便从早饭后便又躺在床上了,反正也都是歇着。
春梅喊了声,那边开了门,映着外面的太阳,吉儿姑娘进来,见喜娘半倚着床,也没多少表情,只说:“老祖宗吩咐了,这边大太太说了,年上不便过分喜庆,今年宴上便不摆了,各自过各自的,如今蒋姑娘算是入了房里的,不过月例也都是按照姨太太的份儿发放的,若是想吃要什么,便去厨房里要,自是不会短了的,老祖宗身子不适,不要太闹腾的紧,不过好歹是年上,也不能太素了些,你们自己看着收拾些也是好的”。
喜娘小心应是,她来这不久,便也是知道这吉儿姑娘最是厉害,不过老太太房里的也都是厉害的主儿,便只有白妈妈好说话些,还有那如儿姑娘也是温声和气的。
等说完,那吉儿姑娘放下了些许银钱,说是老祖宗给的,过年便不让她们去打扰了,喜娘自然知道规矩,拿了些给了赏钱,嘴上说了些吉祥话,那吉儿姑娘脸上方才有些笑脸。
等其走后,春杏便一脸不愤地想要回嘴,喜娘给了眼色,方才禁声。
不得不说的是,老祖宗如今怕真实要把她当个丫头养着了,先不说那日招了人,给自己安了名头,便是只有春杏,春梅还偶尔还叫着她太太,剩下的便都只叫她蒋姑娘,原是那喜娘的本名,卖身契上写着的,蒋玉颜,想来她那便宜爹娘也是有文化的,如今那卖身契,老太太做主已经还给了她。
喜娘想着便又告诫了春杏,以后便跟着叫“姑娘”,春杏:“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虽有老太太说的话,但府里不还都是这么看您的,还不如当个太太,好歹也是正经抬进来的,还怕她一个丫鬟”。
春梅拽了拽春杏,示意她别说了,喜娘浑不在意:“倒不是因为这个,我也知如今她们这般看我,但毕竟老祖宗发了话的,至少面子上也都得过得去,我也没什么想法的,便是有一日真的出了府,又能怎样,有这名声在,依旧不还是给别人当个妾,还不如如今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