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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肃自然笑纳,并不提那女郎君。韶华也无告人八卦的毛病。
至晡时末,天色尚未暗下来,这大抵是夏日的好处。日头很长,像是比原本多出些时光似的。
韶华歇的倒有些累了,想走却又走不了,因元宏寻她至此。
他与她耳语一番,韶华不由得一怔。
元颐既又有秘信来,那么一些事很快便可以尘埃落定了。
她回过头去瞧元宏,只见他对她轻轻颔首。
许是她的怔忡有些惺忪,亦或是她发愣的模样实在像一头误闯密林的小鹿。
叫元宏忍不住去吻她。
至尊欲在外行事,自有中官早已预备好围帐。
韶华因方见了男女幽会的情景,此时也有些心猿意马,对元宏愈发热切起来。
元宏只瞧她眼波欲流,实在像一只粉嫩的水蜜桃,皮薄的手不能拿,只好去吮。
元宏仿佛能尝到些甜味,还伴着沁人的芳香,只又抱着她问"又用了什么香粉?"
韶华慢半拍才笑起来,懒在他身上不起来。却说:"是花香,可不是香粉。官人不知羞,怎忘了这是林间亭中,自有野花芬芳。"
元宏恍然:"原来是野花,我说怎会如此香甜。"
他用手玩她的垂髫,一语双关,"那这朵野花还有花蜜可采撷么?"
韶华此时正是柔情绰态,媚于语言。闻此,只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元宏甘做小蜜蜂,忙不停歇。
他在次日即为其后将要发生的事做铺垫。
在群臣问起居时,方道:“昨日方泽,殊自大暑,遇天云荫密,行人差得无弊。”
咸阳王元禧却会错意,误以为至尊阿兄是在自诘,只好将话拧过来说:“陛下德感天地,故云物凝彩,虽复雨师洒扫,风伯清尘,岂过于此!”
元宏看了看他,心道了声还好。这方悠然引出他真正的意思:“伊洛南北之中,此乃天地氤氲,阴阳风雨之所交会,自然之应,非寡德所能致此。”
他不将天象自然与德行相连,恐其后会有臣工批评他无故废黜发妻,德行有亏。
这无故两个字,倒有些冤枉。
情态至此,元宏必要废后。是断太子一臂,也是断旧贵一臂。
他明知三娘与此事颇多牵连,却无法宣之于口。一来,此时并非良机。
他需要一个诱因,来打乱旧贵们行事的节奏,使他们尽快图穷匕见。
其二,同为一门所出的冯氏女,若三娘落罪谋反,韶华又怎么当皇后呢?
为了乃姊,只能如此了。
言辞上还需斟酌,元宏颇废了些脑筋,最终由王质亲自捉笔操刀,将诏书拟好。(注2)
因这一点冤枉,元宏自然只能将这般气不过付诸于韶华身上。
事毕,他眯着眼小憩。韶华却不睡,一会儿玩玩他的头发,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最后还使坏,用垂髫的尖尖去逗他的尘柄。
他被逗的颤抖起来,只好将人拥过来,啄吻,问她怎不去玩水,竟来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