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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如今…拓跋宏不觉叹息。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
却得到了脑中极为沉静的回答。
拓跋宏准其所奏,使其与陆睿对调。由穆泰担任掌管平城及四周军政的恒州刺史。
东堂外面就是一片花园,若是春夏,会有花木扶疏。
可眼下已近凛冬腊月,只有一片修剪过枯枝的光秃秃的树,还有不远处的腊梅花,一点红一点黄的正在绽放试图将这银装素裹点亮。
三娘赏完这日暮金红下的北国深秋,将车帘放下,整个人深埋于柔软的狐裘之中。
此行浩浩荡荡,带领一众人从平城往洛阳,其实并不无聊,反而很充实。
时常有幼年的皇子皇女来给她请安,讨些吃食。也会有年纪小一些的宫妃来与她聊天。
都在问她,“洛阳如何?至尊会安排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她对这样的彷徨是极为理解的,同她们解释:“洛阳的宫城会依据曹魏的宫城而建,那是一个比平城宫还要大的多的地方,我们此行先住在洛阳宫侧的金墉城内,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注6)
可她仍然心不在焉。
她的脑海里总是盘旋着那一日穆泰的话。
穆泰向至尊请求职别对调,至尊同意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平城。所以他人已至,陆睿还未启程。(注7)
两人早结同盟之意,秘谋许久。听说见了好些人,才终于扣开了她的门。
至尊的棋局
那一日她去了太子恂生母林氏的墓地。
从她开始扶养拓跋恂那一刻开始,她便从未想过这个可怜的女人。
那时候的三娘志得意满,自持高贵,谁也不惧,对命运的弱者也丝毫没有同情和怜悯。
而今,她盘旋低谷多时,所以想来看看。
当然不只是如此,还因为至尊临别时对太子的暗嘱。
她因陛下有意切割太子和她而感到惧怕,曾私下问询太子。
还好这孩子素来纯厚,并未与她有疏远之意。
说来也是。
一个不受皇父厚爱的太子,和一个不受夫郎疼爱的皇后。
如果不能紧紧报团在一起,那么也只能等待失败或被失败的结果。
她从墓地返回,慢慢竟到了已经空置的冯府。
她在冯府偌大的花园里走走停停,有时看那一只不知是哪一家放出来的纸鸢,有时看看大池中飘荡的木鸭子和水车,此时正落寞的飘荡在水中。
回忆里繁花似锦的热闹,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她不免叹息,长怀而已。
最后,她在冯熙昔年的书室见到了穆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