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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蓬柳村他总是会离开的,现在也不过是把这个计划提前了几个月而已。
只是眼看着差半个月就到了许大郎成亲的日子,谢虞琛还专门托人去城里定了一套布料上等的喜被寝具作为给许大郎的贺礼,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送出去。
还有就差两个月就能出栏的小猪。那些猪肉制成的菜肴他也吃不到了。
还是有些可惜的,谢虞琛心想。
不过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菜谱都告诉了许大郎;陈家那里也留了一份书信交代。
还有与村人合作养的那些猪,除了猪肉以外,其它部位的用处也都做了解释。
……想来是没什么纰漏了。
即使自己不在,许大郎也能把食肆的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谢虞琛出神地想。
“外面日头大,公子还是不要在外面久站为好。”赵怀从船舱里取了把油纸伞出来,不动声色地撑在了谢虞琛头顶。
“我知道的。”谢虞琛从赵怀手里接过纸伞,随口问道:“是不是明天就能到宝津渡?”
赵怀琢磨了一下,点头道:“差不多可以。”
驶离蓬柳村的第二天,谢虞琛就卸下了那一身扮相,恢复了与从前别无二致的模样。
没了银发玄袍的威慑,船上众人自然也不再躲着他。就连当天惊惧交加的赵怀,这几天也敢开始和谢虞琛搭话,主动讲几个从前押货时遇上的趣事逗闷说笑。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就好像那天夜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一样。
梦醒之后,他们的日子还是会如这江上的流水一般,奔腾向前,永不停歇。
……
宝津渡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最开始的宝津渡,不过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芜之地。自十几年前,有了南来北往的商船汇集于此,才逐渐形成了一个类似小村庄一样的集聚地。
在这片地方上,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光说书的茶棚就有三家。谢虞琛这样一个行迹明显有古怪的人混在其中,竟也不显得奇特。
“成十郎,今天还要讲那鲛人公主的故事吗?”渡口的一间茶楼里,有男人热切的声音响起。
“鲛人的故事昨天不就讲完了吗?”被众人围绕着的那名年轻人不疾不徐地答道。
说话的这人,正是七日前来到宝津渡的谢虞琛。
他来到宝津渡的第二天,便寻了一间茶楼,带着给自己新起的化名,做起了说书人的活计。
跟在他身侧的赵怀不理解谢郎为什么要给自己起个叫“成十全”这样古怪的名字,更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应该低调行事的谢郎却大大方方地坐进了茶楼,还讲起了许多他们闻所未闻的话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