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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如画,好兆头。”她抱着周林,总觉得一见如故,“这些东西那么多,我也带不走,不如都留给你吧,有喜欢的拿来穿戴穿戴,你可别嫌姐姐。”
“怎么会呢,柳琴姐。不过不带走也好,新生活要开始了,旧衣服就留在过去吧。柳琴姐眼光真好,都给我打扮得像仙女了,还能有谁不喜欢呀。好啦,姑姑叫我了,我先走啦。柳琴姐,大喜日子可别忘了给我带一份喜糖哦!”
柳琴凝望着周林的背影。这个女孩子,明明干净得和这种腌臜地方不融的,还这样单纯浪漫。但她总觉得周林并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人,相反,她很清楚自己的悲哀。
“如诗如画……怎么会如诗如画呢,这样的时代不结束,就不会有如诗如画的日子呀……妹妹。”
“动机吗?你当然有动机了。”郑时朗又倒了杯茶,“我一直急于回报社改稿,是因为原定的稿正是柳琴小姐前两天给我爆的料,柳琴小姐突然遭遇不测,我当然要回去改稿。”
村上其井:“哦?柳琴小姐说了什么,能让郑先生这样只针砭时弊的人为她亲笔写稿?”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愿写也只是为天下弱势者鸣不公罢了。柳琴小姐前两天告诉我,赵老板一直在找侦探跟踪她,赵老板想让她做自己的情妇,柳琴小姐即将嫁入萧家,自然不从,所以赵老板就想尽办法逼她就范。这篇稿件现在还放在报社,少佐大可派人去取。”
赵孙齐如困兽般徒劳地与众人缠斗,某一刻他仿佛已经看见了结局,可依然不死心:“你和周林是出去过的人,谁知道这篇文章是不是你那时写的,就为了嫁祸于我!我劝你别搬弄是非,不然出去后我弄不死你!”
“我回没回报社,少佐不是最清楚了吗?”送他们离开的司机也好,村上暗中派去跟踪的人也好,谁不能替郑时朗作证呢?
郑时朗一直知道村上不会这样放过他们,必定会派人跟踪观察,所以特意没回报社,直接回了家。
村上点点头。
“你确实有情妇,关于你找情妇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个人不是周林,而是你一直在争取的柳琴。柳琴拼死不从,所以才会在包厢里和你起争执。你见她这样态度,干脆杀了她,毕竟要是她把你这些行为捅给萧老板,怕是你也不好过了吧。萧老板你惹不起,没办法,只能忍痛割爱了。赵老板,我说得有没有道理?”郑时朗勾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微笑。
赵孙齐:“好……好!你说我找人跟踪,那我找谁,让他出来说说,我倒要看看你无中生有的能力有多强!”
郑时朗拍了拍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就被带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台昂贵的微型相机和几张柳琴的照片。照片角度非常刁钻,很明显是偷拍的。
郑时朗看向男人:“既然我是少佐请来协助破案的,我就大胆借少佐的名义把人先请来等着了。周森,你不要害怕,只告诉我们照片是不是赵老板叫你拍的就行了。”
赵孙齐当然不肯走郑时朗一手安排好的剧本:“你还提前请,你串供了是吧!你就是咬定了要害老子!”说着就掏出了放在兜里的小型手枪,对准郑时朗就要开枪。
郑时朗面不改色:“这就急了,赵老板,这更说明心里有鬼呀。”
秦霁渊抄起茶杯朝着赵孙齐手腕砸去,泼了他一脸茶水,劈手将手枪夺了下来,抛给村上其井。秦霁渊的脸色不算好看:“赵老板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嘛,那么多人都在呢。”
周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颤颤巍巍地开口:“是……这些照片都是赵老板要我偷拍的……他说他喜欢柳琴,可是柳琴就是不赏脸……”
“至于串供,我是提前叫了人去请周先生,但是我说什么,去请周先生的下属都听到了吧,他们都是少佐的人,我去哪串供?我只是和他们说,让他们把周先生带来,连着那些偷拍的照片一起带到警察局来。”
一个下属出列:“回少佐,郑先生的确是这样交代的,之后没有和周先生再有任何接触。”
村上其井按了按眉心:“好了,现在动机,手法都齐全了。赵老板,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还是早早认罪,免得多受不必要的苦。大家也都辛苦了,这个案子就到这里。除赵老板以外的其他人,收拾收拾东西,都回家吃午饭吧。”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郑时朗是最后一个,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孙齐。
他的眼里,是怜悯还是同情,让人看不真切。
人都散了,赵孙齐也已经押进牢里审问。村上的助手殷勤地迎上来:“少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
“派人跟踪,盯紧一点。”
“您真的觉得赵老板是凶手吗?我看……”
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村上其井不是傻子,下属都看得出来的事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怀疑郑时朗吧,他主导了整个推理过程,每一步都太完美,像是早就安排好一样,太缜密了,反倒不像真的。不过赵孙齐他是不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找的一直都不是凶手。把他们都押在这里,他们就没办法有下一步举动,不如放他们出去,看看有什么新动静。”
他要找的,是原本该和柳琴接头的国民党地下分子。一个歌女的性命,没那么重要,真凶是谁他并不关心。如果凶手真是郑时朗,那也就侧面说明了郑时朗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某种意义上,这两天的调查,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