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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们颠沛流离了一路,即将抵达姑苏城城门时,忽的又变故横生。
彼时他们正打算从山道拐进官道,四周忽而响起些不祥的动静,白玺和云斐这一路上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惯了,当即摆出了谨慎小心的防御状态。
“有人在靠近。”白玺轻声对云斐道。
云斐耳朵尖动了动,锐利的目光缓慢扫过四周,轻轻点了点头:“人还不少。”
这次不同以往,不是出来觅食的野兽,也并非在山间或打猎或劳作的百姓,而是一帮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看到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间,白玺的心忽然凉了大半截。
完了,还是被他们追上来了,今日怕是不能好好进城了……他近乎仓惶地想道。
下一瞬,他收拾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剎那间冷了神色。
云斐的眼神更加冷若冰霜,他冷冷地扫视一圈,和白玺对视一眼,两人犹如离弦之箭般,奋不顾身地拔剑冲了上去。
这不是白玺第一次和云斐并肩作战了,却隐隐有一种很不好受的感觉——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在最初逃离长安城时,他们不是没有成功地以少胜多过,但这次这帮黑衣人却跟那次的不同,不论是人数还是招数,都精进许多。
而白玺和云斐这大半年来时常披星戴月地赶路,在银子花得差不多时,更是风餐露宿过一段时间,要不是白玺不顾云斐反对,强硬地将身上那块值钱的玉佩当掉,恐怕眼下他们还到不了这姑苏城城门。
不说怠慢了武艺,光是身体上,就积攒了许多疲累。
两厢对比,他们的确胜算不大。
因此白玺一与对方交手想的就不是如何将那帮人杀个片甲不留,而是如何为他和云斐杀出一条生路出来。
云斐几乎与他心有灵犀。
然而敌我双方数量实在悬殊,纵使他二人轻功还算了得,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人的围堵。
在这紧要关头,云斐的招式忽然又变成了不要命似的孤注一掷,白玺一见他那架势,瞬间就懂了他什么意思。
果然,在两人错身的那一剎那,他听到了云斐低而沉的声音:“少主,我拖住他们,你先走。”
白玺轻声一笑:“那次我让你先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黑衣人蜂拥而上,又一次将他们两个冲散,白玺一剑砍向一个黑衣人,过了片刻才和云斐再次靠近,白玺喘着粗气把话接完:“要走,就一起走!”
云斐目光柔和地看了看他,白玺也冲他一笑,莫名觉得他俩现在这样也怪悲壮的,忍不住在心里自我感动地想,这也算是出生入死一场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