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还到处跑来跑去,高彦觉得这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不过秋欣已经做出了要破案的保证,所以他也没办法。
到处走来走去是高彦的调查习惯,出租车司机和高彦聊了好久,直到最后高彦依旧没有弄明白死者的手机去了哪里。水淼的嫌疑的确很大,警察对他的房间进行了必要的搜查但是没有找到凶器,反倒是窦策身上携带着一把很粗大的指甲刀。虽然这构不成任何威胁,隐隐之中何基还是感觉他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胡羌对此的看法是何基想多了,毕竟原谅一个一直说自己是凶手的人没有那么容易,何基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
高彦他们又坐着喻民的出租车在市区逛了一圈,走的就是那天的老路,就连到哪里停下来问路都再次重现了一遍。一开始出租车司机并不乐意帮几个小孩这个忙,不过当秋欣提出这次出行可以打卡而且花费全部由维护局支付之后,喻民反而不愿意放这几个孩子下车了。他详细的回顾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死者是在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招手的,等他调转车头来到马路对面并且打开车门之后,看到的是一个醉醺醺嘴里说着胡话的人,没有任何客气就坐上了他的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嘴里一直在重复着南兴小区,而且声音很小很模糊,就好像嗓子里塞着一颗糖一样。有时候还会胡乱嘟囔几句,诸如我没有喝醉之类的话语,司机也没有和这种家伙交流太多。到后来他问是不是走错了后边的那家伙也不回答,所以他只能自己在路边随机找路人询问那个遥远的南兴小区在哪里,最后磕磕绊绊的开到了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可能是看到他停车了,死者没有任何迟疑,把自己的钱包里的东西丢给司机之后立马就下车了。司机本来想提醒他一下的,可是出于人性中的自私以及对于酒鬼的厌恶,他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那你走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出租车跟在你后面?”高彦心目中的凶手还是那个居心不良邀请死者吃饭的水淼。
“没有,当时那个马路一个车都没有,我是调过车头原路返回的,要是有人或者车的话我一定会看到的,你们现在看这里,是不是有任何东西我都会看到?当时这里真的是空荡荡的,要是有人跟着我们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我是随便找地方停的车,别人肯定不知道我会把他放在哪里。”
“那是不是你贪财把他给杀了呢?”秋欣坐在副驾驶笑眯眯的说道。
“那怎么可能呢?我虽然有点贪财但是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而且他吐了我一车,其实要我说他给我的那点钱还不够我洗车的,我这个车保养的可好了,你看现在哪里还看得出来他在我车上吐过。”
坐在前排的秋欣左右环顾着,露出了恶心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坐在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身上一样。
“你那里没事,他当时坐在后边那小男孩那里,当时开的也是后边的车门。”司机安慰道,高彦反而开始坐不住了,秋颖在他身边偷笑着。
“他吐了一车?那他呕吐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什么信息?”高彦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偏偏忍不住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没有,我连他什么时候吐到我车上的都不知道,我拉完他之后就直接回家了,回去之后才看到座椅上到处都是他吐过的痕迹。”喻民确实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作为一个司机他知道喝醉酒的人是最容易占到便宜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吐出来的,就在他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感觉他挺正常的,一般来说要是吐出来的话声音是很大的,就是那种干呕的声音。”司机说完还自作主张的模仿了几声呕吐的声音,让秋欣皱起了眉头。
“那你现在能带我们去兰兴小区么?”高彦淡淡的说道,秋颖此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车窗外不远处的维护局孤零零的立在喜庆的春节氛围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司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是自己把几个小孩带到那里他们走丢了自己肯定又要被维护局调查了,他现在已经有些害怕这种打扰了。
“去问一下死者的妻子,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把我们放在那里就可以走了。”高彦懒得跟他解释,但是又不得不提醒他发动汽车。
“可是在那里等车是很麻烦的,要是你们晚上回去的话很可能打不到车,我一会要回去陪孩子过年不能等你们。”司机有些犹豫。
“没事,我们自己回得去,实在不行可以打电话叫人来接我们。”这次说话的是秋欣。
他们最后被丢在了那天夜里造访过的小区,看门的老头认识他们,他们只是凑过去问了一下就知道了死者柏英杰的家。高彦他们敲门之后发现他的妻子和女儿都不在家里,里边有一大段乱七八糟的人在聊天,地上丢满了烟头和垃圾。简单的介绍完自己之后高彦得知这群人就是柏英杰家里的亲戚,这次过来是为准备死者的丧事。死者的妻子和女儿有事情外出了,看的出来这家现在已经沉浸在了一片悲伤中,哪怕是高彦这种小孩进来也没人质疑他。
“我就是想过来问一下你们心目中有没有杀人凶手,我们组长让我们过来调查的。”和高彦说话的是死者的妻舅,这是一个很精干的成年男子,大过年的过来给亲人奔丧的确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你就回去告诉你们组长,那个叫他吃饭的人肯定有问题,那天晚上我们给他打过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我们家一起去给老人拜年,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是占线,他说他们一起去吃饭了,你说这怎么可能。要是真的去吃饭了,电话不可能一直都在通话中。”死者妻舅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
“真的吗?居然有这种事情。”后一句是高彦是对自己说的,可是这句话却打开了死者妻舅的话匣子,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和那个水淼倒也没有太多矛盾,只不过两个人在公司里偶尔会产生一些职权上的冲突。柏英杰这个会计有点耿直,在对待账务的问题上一直都是死脑筋,因为他这种不会做人的性格,他已经惹恼过很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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