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夫妇大笑,气氛缓和了。
“听瀚哥儿讲,亲家母准备移民了?”林先生盯着他。
“这半年,母亲做了三场手术,刚出院,即使她愿意移民,我也不安心。”叶柏南否认。
林先生喝着酒,“叶氏集团风波越来越大,同行排队举报你,属实吗?”
“同行是冤家,小麻烦罢了。”叶柏南滴水不漏,林先生不再多言。
这时,保镖停在餐厅门口,“叶总。”
叶柏南瞥了一眼,意味深长,“事情办完了?”
“顺利。”保镖也意味深长答复他,拎着一个楠木盒,搁在桌上,“走访了大西北许多村庄,县城,苍天不负有心人。”
他接过,递给林先生,“小小薄礼,亲家公笑纳。”
林家夫妇对视,婉拒了,“林家清贫,不喜奢侈,叶总的东西自然是名贵东西。而且,我们夫妇商量了,蔷薇与柏文结婚,林家不出嫁妆,叶家不出聘礼,金钱财产,划分干净最好。”
叶柏南不疾不徐,取出盒内的礼物,“我相信您会收下的。”
是一摞陈旧的老相片。
有林先生持枪戍守边防的英姿,有林太太在山区支教的课堂场景。。。大漠孤烟,西北山脉,伉俪情深。
林先生惊讶,“你从哪里弄到的照片?”
“寻遍了大西北的报社,教委,驻军部队,有一些破损严重,无法修复,这些是仅存的沧海遗珠了。”叶柏南问,“林先生不喜欢吗?”
“喜欢。”林先生珍惜爱抚着,“照片中,我三十八岁,峥嵘岁月。一晃,白发苍苍了。”
“虽然青丝变白发,但英雄肝胆,永不褪色。”叶柏南举杯,“敬林团长。”
林先生激动,一饮而尽。
饭局结束,叶柏南酩酊大醉,顺理成章留宿在林家老宅。
骆夫人今日失踪,他偏偏今日在林家,有了不在场、不相关的证明。
林先生坐在二楼主卧,掂量着照片,“叶家这个大公子,真是不简单。”
“这世道,有钱,有人脉,什么弄不到手呢?”林夫人趴在梳妆台上记账,“花费几百万雇一群人,去查,去买,咱们舍不得,叶家舍得。”
“不是舍不舍得。”林先生撂下照片,“叶柏南看透了人性,无论是权,是商,是普通人,他应酬得合适,有分寸,一个擅长攻击人性的高手。”
“林家和叶家一直无冤无仇,他又是柏文的大哥,你少掺和了。”林夫人记完账,上床,“这种人,逼急了他,是灾祸。”
。。。。。。
阮母的灵堂设在殡仪馆3号厅。
遗体在冰棺内。
阮颜哭了一夜,也烧了一夜的纸钱,骆瑾昱心疼她,哄她回老宅睡一觉。
走了两步,她扭头。
骆瑾昱跪在遗像下,素黑衣裤,白孝腰带,佩戴了黑纱,神情哀戚。
燃烧的火光熏燎他一张脸,隽白,深邃。这几日,他操办婚礼,招待宾客,没休息好,又折腾了一趟,亲自安排葬礼,订白事宴,消瘦了不少。
阮颜跑回去,从他身后,抱他。
“怎么了?”骆瑾昱背对她,伸胳膊,托住她臀,“有虫子?”
她怕蛇虫鼠蚁,老宅的柿子树总是生蚂蚁,她高一暑假,在木棚下写作业,一颗大肉虫钻她裙底了,保姆去买菜,保镖和厨师是男人,她哭哭啼啼找他,“骆瑾昱,我蹦了,跳了。。。虫子还不掉下来。”
他一撩裙子,肉虫有粘液,黏在内裤边,仍旧在钻。。。除非抓它,否则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