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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笑意渐大:“陈大人本就是天生的武将。”
“也不知她伤势如何了。”苏录事道,“烦请大人替我们问候问候,待时机合适,我等也想上门拜访。”
伤势?
张知序看了看他们身上。
都是九营里的人,这两个几乎毫发无伤,凭什么陈宝香要受伤?
……
陈宝香伤得极重。
她冲得最前,挨的刀剑自然最多,鲜血淋漓的伤口,没有缝合,没有上药,就这么被兜在白布里,从腹上、肩上到手臂、左腿,血色一路狰狞浸染,看不见一块好皮。
饶只是来监视她的,碧空也看得红了眼。
“快……”陈宝香虚弱地开口。
她连忙凑过去,以为她要水或者要药。
结果这人张口说的却是:“你快把我这副模样画下来呈给殿下,先前在山上光顾着气势了,这么重的伤不让殿下看看我就亏大了!”
碧空:“……”
她哭笑不得,起身想给她倒杯水,却见门口进来一个人。
张知序仪态很好,发髻衣袍都整齐优雅,迈步而入,像一缕山尖上漂浮的白雾。
但走进来的时候是粗喘着气的。
他看了床上那人一眼就对宁肃道:“去找师父,顺路将府上的药材都带过来。”
“是。”
又扭头对九泉道:“去准备冰块。”
“再有劳这位姑娘烧些干净的水来。”
“还有——”
陈宝香忍不住出声:“别这么大阵仗啊,我没……”
“你闭嘴!”张知序怒斥。
他看着她手臂上那血淋淋的伤口,眼睛都红了:“上回的伤刚养好,这一大片又叠下来,陈家祖坟上全长马尾草也不够你用的。”
“都是做武官的,凭什么你伤成这样,他们都还好端端的,冲锋时全躲在你后头了?”
“大人……”
“我还没说完!”
他在她床边坐下,动了动伤口上沾着的白布,更加恼怒:“西郊外的事不告诉我,去天凝山不告诉我,受伤了也不告诉我,合该疼死你,倒叫我眼前清净了!”
陈宝香都被骂懵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张知序,居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嗓门还这么大。
有点想笑,但看他真气得狠了,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眼睛眨啊眨地小声喊他:“凤卿。”
“别叫我。”他臭着脸坐在床边。
她这伤在山上的时候只是粗略拿白布裹了裹,眼下白布渗血,已经跟伤口黏成了一团。张知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帕子沾了热水给她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