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久久未言语,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该咋过,哪儿能担得起呢。
可他又狠不下心,真是狠不下。
最后只得一咬牙一跺脚,闭眼挤出句,“成,那你把娃留下吧。”
“。。。。。。就是我不知道他跟着我能吃啥饭、能过啥日子。”
女人想的很清楚,半点没拉扯黏糊,
连连哭着感谢,只最后瞅了那娃一眼,就转身跑了。
直到几天以后,老沈才知道这娃有点傻,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当初段虎给他安排宿舍,说这是为了叫他们歇得好多给他卖苦大力,可沈保强比谁都清楚——
不管别人,只论他自己,段虎全是为了他带着娃能更方便。
老沈脸都湿了,也没去擦。
最后深深瞅了街尾一眼,拿牙起开瓶绿棒子转身灌下,迎着冬风说:“啵儿打不好有啥呢,工头儿。”
“你人这么好,好得人都受不了,往后也指定会样样行、样样好的。”
他扯扯嘴角,如梦呓般叹道:“甭跟我学。”
“你啥都甭跟我学才会好。”
季春花搁孙巧云屋里窝了好长时间,跟她虚心请教这管家记账的事。
等她瞅见天色不早时就张罗着要去做晚饭。
孙巧云拦她,说没有媳妇儿刚进家就要下厨的,不容置喙地叫她在屋等着她去做就成。
孙巧云可怕春花这个善良心软的性子,往后会把她当个废人来照顾,便掏心窝子跟她说:“春花啊,妈也就是走道走不长,站时间长了不行。”
“咱家里这点子事儿、这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人总不动弹也不行,我这岁数越不动死得越早。”
这话成功给季春花吓着了。
她就是觉得婆婆可聪明活得也贼透彻,所以她说的啥话指定都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