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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气急败坏:“那你当真就要看着我们陈家抄家吗?若是真查出什么,你以为你还能独活?!”
陈清函脚步顿了顿,声音冰冷:“我早就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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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予牵着婉若离宫,从宁辉殿走出来,绕过长长的宫道,便行至凤仪宫附近。
江雪君还在受刑,一杖一杖的打在她的身上,她惨叫不断。
她声嘶力竭:“许婉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婉若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去,被高耸入云的宫墙挡了眼。
“怕了?”谢羡予问她。
婉若摇头:“人比鬼可怕多了。”
世上若真有鬼魂,她又何至于受这么多的罪?
“鬼有什么可怕的,这世上最无用的就是鬼,诏狱里每日都在死人,人人死前都喊着要化作厉鬼,永世纠缠,无非只是垂死挣扎,无能狂怒罢了。”谢羡予语气讽刺。
“禁军为何能让叛军轻易攻入京城?”她突然问。
“宣王把江潮推上了禁军统领的位置,江潮仗着太子的恩宠,也是得意忘形,成日忙着摆宴席受人追捧,哪有心思管禁军?”
他神色淡漠:“禁军副统领汪直是我早年安插的人,在禁军内部耕耘多年,早已经小有势力,捧着江潮,架空他的实权,也并非难事。”
婉若怔怔的看着他,他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为今日铺路了。
难怪,他会扶持苏言,她还以为他当真是发了善心,如今看来,如苏言一般安插在朝中各处的钉子只怕也不少,只不过苏言近来放到了明面上而已。
他见她走的慢了,便停下脚步:“是不是累了?”
“还没……”
她话还未说完,他便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了。
这青天白日的,宫道上还时不时的有来往的宫人,婉若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扯他的衣襟:“我没累!你放我下来!”
谢羡予沉声道:“你伤还未痊愈,受不得累,别胡闹。”
是谁胡闹?!
婉若挣扎不得,只好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实在不想面对宫人异样的眼神。
谢羡予抱着她,走在这条宫道上,心里却终于踏实了,那日夜半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出宫,今日终于带她入宫,报了这个血仇。
他大步走在这宫道上,步履稳健,声音发沉:“婉婉,你且看着,那些人,我迟早都要一一清算。”
婉若抬眸,看到他眸中寒光乍现,气势森然,忽然浑身一颤。
出了宫门,庆安已经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了。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启程回府。
他没有把她放下,而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抱着她坐着。
自从那日从宫中将浑身是血的她接出来,他心里就始终没有踏实过,第一次险些彻底失去她,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颈,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