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还要出去吃?萧惊堂不悦地道:“普通的纳妾礼,按照萧家的门槛,五百两已经是盈余,你可别狮子大开口。”
“我不管,就这两个选项,二少爷给的银子没有两千两,那就算给了一千两,我也拿去炸鞭炮。”鼓了鼓嘴,温柔道:“只要给够两千两,你的喜事就不会有半点不妥。”
看了她两眼,萧惊堂嗤笑:“你那好赌的母亲是不是又缺银子花了?逼得你这样挖我的银子?”
好赌的母亲?温柔一愣,低头回忆了一下。
杜温柔的母亲刘氏的确好赌,上回疏芳说杜温柔的私房钱都送回杜家了,也是为她还赌债的。然而杯水车薪,刘氏被逼急的时候还是会问她要银子,只是最近已经许久没收到信件了。
“我不缺银子。”回过神来,温柔不怎么愉快地看着面前的人道:“但我就是要,你给是不给?”
“……简直跟山贼没什么两样。”黑了半边脸,萧惊堂哼了一声:“两千两给你,若是纳妾礼有半点不妥,你得加倍还我。”
“您放心。”温柔笑了,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两千两银子能让她不难过的话,萧惊堂觉得,倒也不是很亏。虽然杜温柔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到底是他纳妾,她身为正妻,再洒脱心里也该不舒坦。
这样想着,二少爷的火气倒是小了点,看了她手里的账本一眼,别的也没多说,只念叨了两句院子里要控制一下支出,然后就走了。
温柔抱着账本,心想一群女人的脂粉钱能有多大的支出啊?结果打开扫了两眼,差点跌坐在地。
“疏芳啊!”声音直哆嗦,温柔指着账本上的字问她:“这是多少银子?我不识字了!”
疏芳一愣,连忙扶着她看了一眼账本。
“……一万八千五百二十八两六钱。”她小声道:“今日是月底,这是咱们院子这个月的支出。”
一万八千两一个月的支出是去吃黄金了吗?!温柔抖了半天才扶着腰眼子站直了,看了一眼详细的账目。
还好,萧惊堂买珠子花了一万五百两,算是个大头,其他家具的添置这些正规的用途划掉,后院姨娘的支出一共是三千两。
三千两啊!温柔都快吐血了,她辛辛苦苦一颗玻璃珠才卖一千五百两,这些败家娘们每个月混吃混穿都得花这么多钱?相当于三千石大米,能养活多少百姓了啊?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
深吸一口气,温柔夹着账本就回了西院,坐在主位上就敲了敲桌子:“让所有姨娘来我这儿开个会。”
一直忙着玻璃的事情,没空好好看看萧惊堂这后院,现在也算个机会,差事总归是落她手上了,那她也不能做得太糟糕。
疏芳应了,连忙吩咐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去请人。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肉吃多了,院子里的丫鬟个个都精神了起来,事儿也做得利落不少,没一会儿就把现有的四个姨娘全请到了西院。
大厅的气氛瞬间有点凝重。
温柔挥手让人给她们一人手边放了盘瓜子,然后翘起二郎腿边磕边道:“大家随意点,我就是找你们聊聊天。”
四个妆容不一各有气质的女人统一选择了沉默。
被主母叫来聊天,能有什么好事?该听说的她们都听说了,遇上杜温柔这样的主母,她们只能自认倒霉。
“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打破寂静的还是阮妙梦,她算是温柔见过一面的女子,瞧着有点亲切,虽说有过节,但也算熟悉。
于是温柔就跟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看着她笑道:“吩咐不敢当,只是二少爷刚刚把后院账本给了我,让我缩减后院的开支。”
这话一出,是个人就不是很乐意,吃得好好的肉,平白被人分走一口,换谁也不会高兴。
“你们要是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扫了这四人一眼,温柔微笑道:“即日起每个姨娘月钱五十两,包括所有的衣裳首饰在内,若是二少爷有赏赐,那另说。”
五十两其实不少了,玲珑轩的金簪一般也才二十两一支,更何况这些姨娘在府里包吃包住的,钱都花在脂粉衣裳和首饰上头罢了。
但是,她们以前是根本没规定月钱的,谁钱不够了就去账房支取,每人一月最少的也支取了两百两,突然这么给她们掐死了,自然会引起反抗。
第一个不高兴的就是阮妙梦,沉了脸就站起来了:“一早听闻夫人苛刻,没想到苛刻成了这样。五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吗?”
不知足啊?温柔挑眉,笑眯眯地回答她:“五十两银子要是用去打发叫花子,那在我萧家门口等着的叫花子可以从菜市口排到东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