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满错愕地张大了嘴。
一个月二两银子?她做刑部女吏的月俸才一两七钱。
「太,太多了些。」她皱眉,「你,你,你开门做,做生意,亏,亏不得。」
如意不解:「亏什么?这儿最好的厨娘月钱是二十两,待你学成了能做出好菜,工钱还要涨的。」
拂满懵了,茫然地眨眼。
沈岐远看着她的表情,着实有些意外。
刑部司上下都知道,花拂满不爱说话,哪怕是生死之交的赵燕宁也不能从她嘴里撬出几个字来。
而现在,她站在如意跟前,虽然吃力,却是认认真真在张嘴:「你,你不可,不可唬我。」
「唬你做什么。」如意没好气地坐起来,抬着下巴睨她,「我还能因为你生得娇俏可爱就胡乱给你开工钱呐,想瞎了心吧,我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大东家。」
「那,那,那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你赶紧的去前堂给代掌柜说一声,明儿起就上工。」如意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去去去,动作麻利些。」
一如既往的霸道。
沈岐远皱眉,刚想说她该对拂满温柔一点,却见后者竟乖巧地点了头,与如意颔首作别,又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皱眉比划:大人不要再骂东家了。
沈岐远:?
不是,怎么说也的同僚,大家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的,他还救过她几次命呢,竟都比不上一个黑心肝的东家?
门开了又合上,沈岐远转头,就见那黑心肝的东家正拿下巴瞧着他。
「罢了。」他叹了口气,「你能救下拂满,也算是功德。」
如意阴阳怪气地道:「可不敢跟大人论功德,我们这些奸佞妖邪,天生就是没有好下场的。」
牙这么尖,怪不得咬人疼呢。沈岐远抿唇,知道自己口舌上占不了便宜,干脆转了话头:「你方才想去太师府做什么?」
提起这个,如意脸色微淡:「去给剪灯收尸,怎么,犯法了?」
「倒是不犯法。」他皱眉,「剪灯没了?」
刚灭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如意嗤笑一声,垂着眼道:「是啊,没了,柳太师打死的,大人能替我讨个公道吗。」
沈岐远问:「她身契在你手里?」
「不,在太师府。」
那便难了,从来奴仆都是主人的财产,若在她手里,还能告太师府一个损害私产,若不在,此事便是太师府的内事,多问一句都是僭越。
沈岐远想了想,道:「我先替你去寻她尸身,你这状况不宜再出门。」
不用他说如意也察觉到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手也快抬不起来了,现在想来他倒是对的,若这副模样去太师府,恐怕半路就会倒下去。
但她不想与他低头认错,只冷淡淡哼了一声,倔强地将脸埋进软枕里。
沈岐远倒没多说什么,替她倒了盏热茶,便关门出去,一边下楼一边思索怎样才能请到宫里的御医,就她这身子骨,再不好生调养就捱不了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