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揭开来了,当年她就觉得尤欣欣对她的好有些异怪,放她出山还讨要一个诛雷球,敢情是为了给莫凌上演一出苦肉计啊。
刚才她原封不动地还给她,管他莫凌信不信,就算不信又如何,在她什么都没解释的情况下,他都没有责备她一句,何况她现在做了解释。
这个尤欣欣看起来和罗衣差不多心机,就是被色冲昏了头脑,做事情顾首不顾尾,要是莫凌识破了她这心机,她的心思不仅白费,还让莫凌低看,哎,不明智。
关桥不知道冬离在七妜池里洗澡,刚在树屋敲门没人应,以为她可能在侍弄七妜花,有件事得同她说一下,得知她出来偏殿便过来找她。
而冬离近日实在太费脑力,这会儿有些神识放松,所以对于关桥的走近她疏忽掉了,好在她是背朝外面,水又没过了脖子,且周身都是七妜花丛,只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饶是如此,美人沐浴在七妜花间的画面还是相当香=艳的,是以关桥在目光触及冬离盘在脑后的发髻,意识到七妜池中的人是冬离时,身体一下子僵硬,本能地就要转身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比自己的意识更快一步地旋转过来,正纳罕间,他就发觉手脚不受控制地立定在原地,一步挪动不得。
他想“咦”地一声,发现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这分明是被人施法术给定住了。
所在别处,他一定大惊失色,这在雪凌山,那么施法者惟有莫凌这个可能了。
关桥心下苦笑,这莫凌君也太不相信人了,除非他没有看见,若看见了还要跑近前去,岂不跟流氓土匪没区别了?
他把自己定在这个地方,这一会儿叫冬离给看到了,岂不更说不清了?
莫凌君这是怎么想的?
另一厢冬离沐浴完,穿戴完毕,回头正要上岸,突然瞥见被定在半道上、背对着她的关桥,一时间惊愕不已,关桥什么时候靠近的?他这是往回走的姿势么?那,他看到什么没有?
冬离只差拍自己的额头,竟然大意至斯!
可转念一想,再看到关桥这副滑稽非常的样子,又有些忍俊不禁,不用多想,他这姿势定是莫凌的作为了,那,按理他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吧?
走到他正面,仰起脖子面带严肃地问他:“你这是何意?”
关桥全身皆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有两颗眼珠子还能动动,遂以眼神朝着主殿所在指了又指。
果然是莫凌,只是莫凌他是怎么知道关桥跑到七妜池来的,他又怎么知道她在七妜池洗澡来的?
理论上来说,他自然是有能力随时随地知道他们的行踪,毕竟雪凌山统共这么大,凭他的实力,神识笼罩全山不在话下,可他也不至于时时都能匀出神识监控他们的言行吧?那样累不累?
疑虑之余,她想到,莫凌那么及时地出手制止关桥,该不会一直也在看她洗澡吧,虽不是以眼睛看,但想想她还是不免羞愤。
遂又跑回主殿,把关桥丢在原地不管,关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紧。
听了冬离略带委婉的质问,莫凌微微抬眼:“你自己不警醒,时时需我替你守护,你不知感激,反来计较,是何道理?”
冬离经他这么一反驳,一下子懵住,吱唔道:“那,那,也不该偷看我洗澡啊!”
“偷看?”莫凌轻轻蹙眉,“据我理解,偷看,该是用眼睛偷看,我这对眼睛好好地生在脸上,又好好地随我这张脸,呆在这大殿里,你仔细说来,我是如何偷看的?”
冬离从来不知,原来莫凌竟是如此能言善辨,她找过来,其实是有小揪揪的,想着反正不管有理没理,莫凌来来去去就会那么几个字,借此去找他算一算账,总吃不了亏去,不想,事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本已吱唔的口吻,此时干脆哑声了:“……”
哑了片时,觉得一直这么哑着太尴尬,忙将接下来的话移到关桥身上:“七妜池上的那位,怎么办?”
莫凌阖下眼帘,冬离无法看见其内一道光芒划过。
“他既喜欢往七妜池跑,那就让他在那多呆一阵!”
冬离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听着他这话里有些不高兴的成分?
“让他呆多久?”可别来个十年八年的,那还给不给人洗澡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