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编的?”
“我亲眼所见,不只一次。前山就在校长家屋后,芦箕和松毛都很多,棍子柴也很好砍,我经常去那边捡枯柴,有时也想去他们家讨水喝,但一听到那种声音,我就懂了。”
于是,秦邦宁校长就跟殷秀美私下商量,说这样长期下去对老公的形象不好,毕竟还要长期教书,这个家又不像邦宁家一样,独门独户,邻居众多,万一在村子里传开来,以后搞接待也会很尴尬,如果换一家人接待,好处就让别人家占了,划不来。不如就到圩镇上他的宿舍里去,那里熟人少,可以放开来做事,顺便还可以要点钱到街上买东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带回好吃的东西来,老公高兴,孩子高兴,还可以借卖菜卖米的影子,谁都不能讲什么。
秀美一听很有道理,毕竟在老公的隔壁跟一个酒醉佬做事,心里还是有点愧疚,况且有时孩子还会找自己,找不着就哭,弄得公公婆婆也有怨言。却不知这是为学堂省钱,为秦校长省麻烦。
秀美与世珍躺在被窝里一商量,结果是一拍即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潘玉莲。
玉莲家单门独户,就在屋场最上面的山窝里,高高在上,视野开阔,只有她们家看别人家,没有别人家仰望她们家,而且有空房三间,操作的空间大,想远眺风景住前间,想做点隐密的事情就住后间,两家间隔也不远,几分钟就到,方便接送。关键是玉莲和秀美还是好姐妹,玉莲在街上和包工头鬼混的事情,秀美最清楚,玉莲自己亲口告诉过她,几个包工头都一致认为她的功夫最好,外面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重要的是,她长得清爽,跟一般的村野蛮妇不一样,不会邋里邋遢,拖泥带水,把她送给柳主任,主任肯定会很满意,不会得罪他,反而会感谢自己。
果然,世品夫妇一口应承,明知道世珍夫妇说的房间不够是借口,当天下午就把后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前屋后院捡拾得清清爽爽。当晚就把柳主任送到了玉莲家里,照例是由邦宁和秀美负责护送,因为世珍每次必醉,瘫倒在床上,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陪着玉莲照顾大雄洗完脸脚,他们俩就告辞回家了。还没走几步,他们又趁着稀薄的月光,折回到玉莲家后山的竹林里,看着两间后房昏黄的灯光,他们俩期待着一场好戏。因为他们早就听说,玉莲有一项特别的功夫,会让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见多识广的包工头都为她倾倒,大权在握的乡主任能不能把持得住呢?
东边的灯光忽然灭了,西边的依然亮着。
他们沿着蹊径来到窗边,各在窗户纸上舔开一个小洞。
玉莲刚刚推门进来。大雄果然是欢场老手,从床上一跃而起,穿着裤衩就迎了上去,二话不说,抱她上床,亏她长得圆滚滚,肉嘟嘟,竟能轻抱轻放,急不可耐地为其轻解罗衣。白花花的身子在摇曳的煤油灯下,竟如一滩白雪,刺向他俩的眼睛。
原来,这玉莲有一种天生的功夫,一挨男人的身子,不但自己全身筋骨酥软,香汗溢漫,软语呢喃,像一团温润的棉花,粘在人的身上,而且使男子也全身瘫软,不住微微打颤,恨不得全身都化在这团棉花里,溶进这滩香汗里,甚至顾不上喊救命。
只听她喘息了半天,才低声地说道:
“死冤家!我馋你大半年了,今天怎么不躺在秀美的胯下,反倒叫她送到我这里!下次,她不给你送大包菜了,看你吃什么?你赶紧偷偷地溜回去吧!”
大雄声音抖抖地答道:
“我的个亲娘啊,古代有个潘金莲,没想到石峰村还有一个比金还软的潘玉莲,闻名不如见面,今天,就算是死在你的怀里,我也值了,她的大包菜,哪比得上你的大包子呵!”
说得玉莲翻身而上,咬牙说道:
“我要吃了你,充充我的包子肉馅!”
邦宁看见她面目狰狞,像带仔的母狗。
秀美看见她汹涌澎湃,像远山的雪崩,大动不已,不过两分钟,便瘫在了一起。
“听说你有多厉害,怎么两分钟就崩了坎?”
是玉莲的声音。
“想不到你的磁力这么强,像宇宙之外的黑洞,万物都不能阻挡!”
是大雄的声音。
“什么宇宙黑洞?我听不懂。你这么大的官,我就问你一句,我和秀美,谁更能干?”
“这个——她瘦,你胖,她硬,你软,她久,你短,她干净清爽像竹子扁担,你湿润圆滑像溪边池塘!”
邦宁听到这里,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无动于衷,任这个老头上下其手,她知道他将无所作为,相比起大雄主任,他的下数,就是蚂蚁摇大树,甚至连老公也不如。但她的眼睛越瞪越大,因为她发现,这个玉莲竟然用上了嘴巴,难怪说她粗鲁,圆滑,做这样的好事情不怕脏,不怕累,能下一股子狠劲。
“传说中的嘴巴,可以这样用?”她大吃一惊,“原来骂人的话,真是有实际生活的影子!”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学会这一招术,下次就派上用场,免得被他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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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逐渐硬朗起来,眼前的,身后的,她感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一匹白马在她眼前奔跃,骑白马的壮汉英姿飒爽,挺着红缨长枪直刺苍穹,肥马轻裘,意气昂扬,青春作伴,好还故乡。何况无衣无裘,何况无毛无鬃,汗流浃背,汗流夹胸,汗中微红,恍如大宛国的汗血宝马。难怪汉武大帝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只钟情李夫人一人,除此之外的别有他求,便是要李夫人的弟弟李广利费尽千军万马,只为西域的那匹汗血宝马。一将功成万骨枯,一马当先千军没,李夫人——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李夫人,人马合一,马人合一,莫非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朽木之窗,草纸之洞,虽在宇宙之中,却如沧海一粟,却也洞若观火,可以体察万机,令山野孤魂,热血沸腾。她仿佛也变身为一匹瘦马,筋骨却劲道,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瘦骨却嶙峋,跨坐其上,欲落未落,竹林西风,在夜空中游荡,地壳之皮,却依然万籁俱寂。
约摸半个钟头,两位骑士同时偃旗息鼓。
老头坐在林中的青石之上,秀美坐在老头枯瘦的大腿之上,身边,映山红开得正烂漫,红得如过年时灶膛的火,不远处的灯光,昏黄摇曳,欲灭未灭。
他们在等,等那一盏灯的熄灭。她不相信,他还有第三次的跨越。
山中的风,越晚越凉,青石的凉,渐凉出露水依漫。只到月上中天,天地洒落一片清霜,那一盏孤独的灯光,还那么坚强。
他们再次返回那扇窗,兀然看见,人已仰,马未翻,玉莲的英姿,仿佛穆桂英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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