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这话说的,好似点了状元郎如同囊中取物一般,果真这般容易,又怎会有那般多名落孙山、白蜡明经之人?
不过冯氏此时心中一片明媚,春时争气,也不枉费她这些年在吴府的煎熬。
不光是方管家,江氏、吴老夫人连同吴侍郎都纷纷派了人来道贺。
谦虚与致谢的话说了一轮又一轮,终于清静了,冯氏喝了口茶水润润喉,脸上仍旧笑意不减。
“阿娘,我想去瞧瞧舅舅。”
冷静的声音一出,冯氏脸上的笑意稍褪,朝外瞧了瞧,低声问道:“三娘是担忧你舅舅?”
吴三娘毫无隐藏地点点头:“春闱之后就是殿试,若阿娘想要顺利带我出府,舅舅的名次自然是越高越好,最好是状元郎!”
冯氏放茶盏的手一顿:“三娘这样说。。。。。。是有了法子?”
吴三娘腼腆一笑,很是羞赧:“阿娘莫要调侃女儿,女儿大字不识几个,哪敢妄议殿试。”
迎着冯氏探究的目光,吴三娘继续道:“女儿不懂,可府里有人懂。。。。。。”
冯氏是多聪慧的人,吴三娘的话点到为止,她已然笑着接道:“我知道了,你二哥准备三年后下场的,他那里定然有你父亲寻来的策论。”
吴三娘在唇前竖了根食指,又从袖间掏出一沓草纸递给冯氏,方低声道:“父亲替二哥寻来的策论都在这儿,我不懂,阿娘瞧瞧。”
冯氏瞧着草纸那些“龙飞凤舞”的字,感觉眼睛疼了一下。
“小桐识字,这些都是她誊抄的,阿娘将就着看。。。。。。”吴三娘摸摸鼻子,她自是知道小桐的字有多丑。
冯氏自小跟着父亲冯秀才读书,虽赶不上弟弟那般精通,但比小桐和吴三娘要好上太多了。
当下冯氏便起身寻了压在箱底的墨块,准备加水研了,重新誊写一份。
“阿娘那墨怎么压在衣裳底下,不怕染了衣裳?”吴三娘随口问道。
冯氏长长一叹,手里动作不停,纤细的手指捏住墨块研磨得飞快。
“老夫人不喜女子舞文弄墨,这是府里的规矩,当年我要为你启蒙,被老夫人知道了,险些。。。。。。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过出了府可不能这样,目不识丁不是什么好事。”
吴三娘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狗屁规矩,不让女孩识字?当个睁眼瞎有什么好!
无知的蠢妇!吴三娘小声叨叨了一句。
这边,眼见清水变黑汁,冯氏提笔准备蘸墨,半晌却忽然定住了。
“三娘,这策论,你怎么从二公子那。。。。。。窃出来的?”
听到那个窃字,吴三娘噗的一声喷出了茶水,笑得有些咳嗽。
“阿娘,偷就是偷嘛,不过小桐抄写完了,我又给二哥还回去了。至于怎么偷的,哈!”吴三娘收敛了笑意,“还要多谢阮姨娘呢。”
冯氏眼神微动,随即一脸不解地看向吴三娘。
“荣宝,阿娘知道他吗?”
“似是二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
“阿娘好记性,就是他。”
冯氏更不解了:“他怎么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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