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目光毫无温度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去陵园?”
白懿坦然直言:“我带她去见了她日日思念的亲生母亲,她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
见她这副无所畏惧,又理直气壮的模样,时语再次被气到无语凝噎。
白靖远赶回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母女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他赶紧上前圆场:“语儿,你最近不也正打算带约晨去祭拜她妈妈吗?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依依她体谅你的难处,所以就帮你完成了这件事,她也是好意。”
他有意缓和母女二人僵持的关系,但明显双方都不怎么接受自己的这番好意。
白懿率先开口:“我带宁约晨去陵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认清现实,不要整天活在天真的幻想里,更不要贪图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时语:“约晨她只有七岁,她懂什么?你用这种阴暗的心态去猜测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极其恶劣吗?”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反倒是您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我反思什么?”
“您心里清楚。”
眼见这母女二人又要吵起来,白靖远忙将她们拉开,对神色晦暗的女儿说道:“依依,你先回房间休息,爸爸一会去找你,好不好?”
白懿扫了眼背过身的时语,情绪平稳的回答:“爸爸,我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好,我们明天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闹剧落幕,回到主楼的白靖远对妻子说道:“依依马上就要出国了,照她那性子,估计一年也就回来一两回。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现在已经对二人所谓母慈女孝的关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甚至和谐相处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件难事。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最大程度的减少两人之间不断激化的矛盾。
母女处成敌人,这完全是他白靖远自己做下的孽,他怪不得任何人。
自食恶果,就是老天爷对他当初强取豪夺,不择手段的报复吧。
面对他语重心长的劝诫,时语像是没听见般,径直走进宁约晨的卧室,在确认床上的小女孩依旧睡得安稳后,这才又返回外面的客厅。
“白靖远,你真的觉得白懿这样正常吗?”
时语看着脸色不悦的丈夫,继续道:“无论是从心智,思维,还是行事手段上,白懿完全都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甚至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她的这种狠劲。”
白靖远说:“我们的女儿自然和同龄人不一样,她在各方面都表现的很优异,不然也不会接连跳级,年仅十二岁就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被国外那么好的学校录取。”
“你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她的高智商上,却从不在意她的心理问题!若不是生在这样富贵家庭,就她的这些所作所为,足以进少管所了!”
“时语!”
白靖远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语气严肃:“你不能这么说我们的女儿,在你看来,她性情冷漠,毫无人情味。但在我看来,依依这种性格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反而会比一般女孩更懂得自我保护。作为父亲,我对我女儿的期望,并不是要她做一个多么善良纯真正义的人,而是拥有真真正正的生存技能,活出她自己想要的价值。这样才是真正健康,平安,并且快乐的人生。”
“成年人都有自己脆弱和心软的一面,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们的女儿从来都是我的骄傲。我很爱她,也尊重她的一切。所以你即使做不到爱她,也请不要对她怀有这种偏见。”
时语有心无力的看着他,说:“若你真的这么想,又怎么会将她当作白家下一任的继承人培养?真的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在我提出让她出国留学的时候,你不应该是严词拒绝吗?”
对于她的质疑,白靖远只回:“我说了,我尊重依依的选择。”